当她出现在花厅时,正在孕吐的何小姐立即皱了眉,远远地用帕子掩住口鼻:“仙子,你是不是用了香粉?”
连翘后知后觉这位何小姐有孕在身,生怕这香里掺了些妇人不好的东西,很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啊,不是特意涂的,我还洗了洗,不知道怎么洗不掉,我这就换个位置。”
何小姐唔了一声。
于是连翘坐到了离她最远的位置,此时,刚进门的陆无咎脚步一顿,也转向离何小姐最远的位置,坐在了连翘旁边。
何小姐立即站了起来,指了指身旁:“陆仙长,这边位置为您留着呢。”
陆无咎微微颔首:“不必,我也用了熏香,怕冲撞了小姐。”
何小姐霎时十分尴尬,更尴尬的是,她嗅了嗅,突然发现这两人身上的香气是一样的,眼神又变得古怪起来:“咦,两位刚刚是在一起么……”
“当然不是。”连翘干笑两声:“只是碰巧用了一样的香,这香是香粉铺子老板娘赠的,我们都有,说是什么独门秘方,不对外售卖的。”
周见南摸了摸头:“都有?我怎么没有。”
连翘踩了他一脚,周见南忍着痛立马改口:“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放在桌子上的那个。”
何小姐微微皱眉:“是街角那家香粉铺子?老板娘是个寡妇的?”
连翘点头:“是啊。”
正好,何小姐认识,她也许可以问问有什么办法能洗掉这香气。
没想到这个何小姐却露出一副很不屑的神情。
“仙子啊,我劝你还是少去这家铺子的好,听说这铺子……”她压低声音,“不干净。”
连翘纳闷:“我今日去了,觉着挺干净啊。”
何小姐掩唇轻笑:“不是那个干净,我是说啊,这寡妇不检点,别看她叫贞娘,却一天天穿得格外风骚抛头露面的卖香粉,谁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呢!真是丢县老爷的脸。”
连翘自动忽略前半句,问:“她和县老爷有关系?”
何小姐又是很不屑:“听说是个远方的侄女,要不然她一个寡妇,能在喜乐镇开那么大一间店?但谁知道呢,虽说是远房,这一个月却从没见县里来过人,反倒是镇上那些男的老往那里跑,我看啊,到底是什么关系还不好说呢……”
说到一半她突然住了嘴,大约是因为从外面刮进来一阵风的缘故,闻到的香气也更浓郁。
“等等,你身上这个味道,怎么有点熟悉……”何小姐突然脸色大变,走到连翘身边仔细嗅了嗅,“仙子,你刚刚说,这香粉是不对外售卖的?”
连翘点头:“怎么了?”
何小姐道:“我能看看这香粉吗?”
连翘还没说话,这位何小姐眼疾手快,看到了她袖中露出的一角粉盒,便径直拿了出来。
她捏着香粉盒盯着上面那繁复的山茶花纹沉默不语,突然却笑了,笑得阴森森,骂了一句“小贱人”。
然后,连翘便看见她气冲冲地攥着香粉盒朝外走去,似乎要找什么人算账。
连翘:?
贱人骂谁?
还有,那香粉好像是她的吧?
不过何小姐倒不是冲她,因为婢女一脸抱歉地拉着连翘解释,说:“姑爷刚刚来过,身上好像就是这个香气,他说是熏衣服的香料,还埋怨小姐疑神疑鬼的,两人刚刚吵了一架,小姐正一个人琢磨当真是自己想多了呢,没想到两位仙人就来了,还说这香粉是那个寡妇的独门秘方,这不是太巧了吗!”
连翘这才听明白,只怕这位姑爷和那个赠她香粉的老板娘关系不大清楚,所以身上才沾了这不外售的香粉,恰好被她无意中戳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