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面之缘罢了!
呵呵,两面之缘她为了你取我狗命,谢清棋恨啊。
空气安静下来。
谢清棋看着书页随着黎淮音细白的手指抬起又落下,像是山谷中的蝴蝶轻扇翅膀,在花茎轻点又飞走,实在赏心悦目,不觉入了迷,全然忘记了一秒前的心酸。
“看够了吗?”
黎淮音没有抬头,清冷的声音响起,谢清棋才忙不迭出去,走前不忘看一眼黎淮音手里的书。
回到房间,谢清棋回忆着方才的脉象,认真写下改进的药方。
桌上还有华十安派人送来的入门医书和一副方子,谢清棋看过了,药方尚可,比起她的错不了几味药材。至于医书,谢清棋读书识字时便开始看了,早已烂熟于心。
只是,现在的药方只能消解黎淮音近日所受的风寒,没办法根治从娘胎里就带的弱症。
若是想彻底根除旧疾,从此如常人不再畏寒,需要日日用银针刺入穴位,辅以艾灸温通经脉,且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
况且,治疗需要在整个背部施针,以谢清棋先前的德行提出这样的要求怕不是嫌活得太久。
数月后大公主萧明烛就会救走黎淮音,时间显然来不及。谢清棋想到自己作为炮灰原主凄惨的下场,不免心里郁闷。
谢清棋深知忧思郁闷最是伤身,只好闭目养神,想要摒弃这些烦念。
脑海中却都是初见黎淮音时她羸弱又坚强的身影,还有原书中她身着红色朝服、立于百官之首进谏经国之略的意气模样。
黎淮音这样的治世之才,不应该早早陨落,谢清棋自认医术高超,但她能救下的病人绝对比不过黎淮音将来能造福的百姓。
谢清棋喊来竹月:“把我书房里的书送些去给少夫人,再按照这个药方重新抓药。”
尽人事听天命,现在还不是认命的时候。
只是针灸的事……
谢清棋苦思冥想半日,想到让自己穿过来的那碗安神汤,渐渐有了盘算。
至夜,萧婉华从宫里回来,命人叫谢清棋和黎淮音到她房间。
黎淮音刚出房门,就见到一个背影等在屋外,臂弯里还搭着一件墨色斗篷。
“外面风大,把这个披上再走吧。”谢清棋见她出来,将斗篷打开,利落地将它披在了黎淮音身后。
“今年初春以来,太后一直身体抱恙。如今寿诞将至,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太后喜静,这次寿辰不会大操大办,只请一些皇亲家眷相聚。到时候无非是后宫娘娘们、几位公主皇子和你的一些姨兄弟姊妹们。”
谢清棋看向黎淮音,吹了一路冷风,她面色更加苍白,薄薄的唇畔微抿,披着墨狐斗篷像一个被绒团包裹的瓷娃娃。
这样亲眷团圆的场合对她是否过于残忍。
谢清棋开口婉拒道:“母亲,您知道淮音的病,不宜出门见风。”
萧婉华道:“我知道,只是你皇外祖母一向疼你,你婚后还未曾进宫请安,这次特意说了让你携新妇一起去。”
“可是……”谢清棋还想要拒绝。
萧婉华打断她:“知道你疼惜媳妇,不如听听音儿的意见。”
黎淮音薄唇微启,开口道:“我可以去。”
萧婉华欣慰笑道:“你放心,咱们家不是那小门小户,出门在外自然有轿撵和一应保暖用具,必不会让你着了凉。”
自那日饭后,萧婉华日日被皇后叫进宫帮忙布置寿宴,定安侯也常在军营,偌大侯府只有谢清棋和黎淮音两位主子。
一场雪后,天地间只剩白茫茫一片,气候又冷了几分。
谢清棋熬好汤药,进屋后在炭火旁待了片刻,直到驱散寒气,才进入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