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夹住烟,他屈起漂亮似玉的手指毫不在意地弹了弹,烟灰随风飘走,一点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被吹到耳边——
“真不知道三伯到底是怎么想的,还要留那一个瘸子当继承人,真是笑话……”
“戚裴的确是这一辈中最杰出的一个,这我承认,可那是以前!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残疾,出了那场车祸后到现在,两年过去了,我看他是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
“要我说,关于新任继承人就该早做打算,我看阳州你就……”
“嘘!这话可不要乱说……”
听那两人一口一个瘸子,一口一个残疾的叫,戚容夹着烟的手指陡然一紧,紧接着不受控制地用力,狠狠地将烟头按熄在台面上。
一圈深色灰烬浮现。
白玉般的手指压在了滚烫烟灰上,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般,扯唇笑了声。
交谈声瞬间静止,周围一片死寂。
戚容扬手甩开烟头,抬腿就向声音的源头走。
随着皮鞋扣地的轻响,他的嗓音也犹如恶魔低语,一个字一个字往人耳朵里钻:
“闭上你们的臭嘴,活腻了吗。”
转过露台拐角的死角后,戚容也终于看清了背后嚼舌根的两人。
不巧,都是他认识的人。
一个是从小就看不惯他的死对头戚阳州,另一个是戚阳州的狗腿子,戚家旁系的私生子。
欣赏了一番两人瞬间难看的脸色,他嗤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去,像在看什么不入流的垃圾,“戚阳州,你爸知道你这样背后诅咒家族继承人吗?”
戚阳州还没说话,他身旁那比他低了半头的阴柔男子却先沉不住气,一双眼怒视着戚容,好似恨不得冲上去和他一较高下,嗓音尖利:“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戚容……”
戚容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殆尽,他彻底沉下脸,眼珠一点点转过去,终于正眼落在那男人身上,昳丽眉眼间戾气涌动:
“叫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妓女生的私生子?”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几乎将所有的难堪都摆在了明面上。
阴柔男人瞬间被气得怒目圆睁,还算不错的五官狰狞得扭曲在一起,抬起手就想冲上去,可手臂刚举起就被身侧人一把抓住。
“够了!”
戚阳州脸色并不好看,但相比于身边被戚容两句话打乱全部阵脚的男人,他还算冷静,他稳住了要把事情闹大的戚子栎,阴冷的眼神凝在戚容身上,语调发沉:
“戚容,你心里很清楚,你大哥已经失去了威望,得不到尊重的继承人,早晚会从那个位子上跌下来。”
戚容冷笑,揣在裤兜里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拇指死死掐住烟头烫伤处,火辣辣的钝痛让他越发清醒,他压低下巴,抬着眼死死盯向对面的人,嗓音骤冷:
“那又如何,父亲没有给的东西,还轮不到你们妄想。”
他这话说的实在轻狂,戚阳州额角青筋暴起。
戚容很快又哼笑一声,眼角眉梢满是挥之不去的暴戾,唇角却恶劣的挑起,整张脸割裂在两种情绪中,过分昳丽的五官在这时显露出一种尖锐的攻击性,“人有高低贵贱,这还用我教你们吗?下次说话前掂量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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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僻静,在戚容两句毫不留情夹枪带棒的嘲讽落下后,此处越发静了。
欣赏了会对面两人一副吞了苍蝇般的表情,戚容嫌恶地一拧眉,彻底失了待在这里的欲望,转身离开。
身后爆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咒骂。
戚阳州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绪,阴毒的视线死死盯在那个包裹在西服中瘦削的背影。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