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广潮跃进场心哈哈笑道:“难道我还不晓得你借喂招来指点小徒你放心你老弟家境虽贫一件长衫还赔得起。来来你先见过我的亲家小儿前年成婚了。咳日子过得真快啊!”一招手邝琏跟着进来又是惊奇又是惭愧惊奇的是:从未听亲家说过有这样一位武艺高明的朋友惭愧的是:自己竟然看不出他是藉着“喂招”去指点晓澜。
唐晓澜苦练追风剑法不过一年从未试过用以应敌刚才实地拆招怪客一面动手一面指出他的话。
冯广潮拈须笑道:“徒儿你师伯给你的见面礼可不轻呀跌这一跤也还值得。亲家这位客人的大名你一定听过他就是无极剑的名宿钟万堂呀!”邝琏“啊呀”一声说道:“原来是钟老师怪不得这样厉害!”
钟万堂的师祖是明末清初的神医傅青主所以他也颇通医术。在江湖上药囊宝剑随身也做过不少侠义之事只是近十年来也像冯广潮一样突然销声匿迹。邝琏绝未想到这位名霍江湖的剑客会突然来到荒村而且还是亲家的好友。
冯广潮一面走一面说道:“我知道你会来可想不到你会来得这样早!”钟万堂道:“是呀早了三天十年前之约你还记得清楚!”冯广潮道:“再过三日便是中秋这还不容易记?喂你来得正好我还未白可做了祖父了!今日是我两个孙女儿的周岁你也来看看她们‘抓周’吧!”钟万堂道:“你的儿子我都未见过现在你连孙女也有了。冯老弟你的福气倒真不错呀!比我这老头好多了!”冯广潮笑道:“我做了祖父都未认老你敢认老。”两老友说说笑笑走回冯家。
冯广潮的儿子冯英奇行过拜见前辈的大礼之后媳妇随后也抱着两个孙女出来钟万堂只觉眼睛一亮!
这两个女孩粉雕玉琢两对大眼睛四处滴溜溜的转在母亲怀里牙牙学语神气非常。而且相貌完全一样笑时同笑哭时同哭竟像连心思也是一样的!钟万堂看得出神赞道:“老弟呀王母娘娘、观音菩萨都把她们座下的玉女送给你啦还不把你乐死了!瞧你笑得这个模样!”冯广潮止了笑道:“我是笑你为老不尊嘻皮笑脸像我孙女一样。”停了一停又说道:“这两个女婴好是好极了就是有一样不好!”邝练霞急忙问道:“公公是哪一样不好?”冯广潮拈须笑道:“她们出生一年了我还分辨不出那个是姐姐那个是妹妹。喂你跟我说说看那个是瑛儿那个是琳儿。”这对孪生女儿大的取名冯瑛小的取名冯琳。可是做祖父的分辨不出平日只是“喂!喂!”的乱叫。
邝练霞笑道;“我平常也分辨不出来呢!除非逗她们笑了才分得出那个是姐姐那个是妹妹。”冯广潮奇道:“嗯有这么个讲究?她们的笑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呢”邝练霞一手抱着一个女儿做了一个鬼脸轻轻说道:“乖乖笑给公公看!”逗了一阵两个娃果然咧嘴一笑笑脸上都现出一个酒涡邝练霞道:“公公你看出来了没有?一个酒涡在左一个酒涡在右。”两个小孩子又笑一笑冯广潮细看果然如此乐得哈哈大笑。邝练霞道:“酒涡在左面的是姐姐酒涡在右面的是妹妹公公你可要记住了!”
旧友重逢孙女周岁冯广潮高兴非常说说笑笑到了午时邝练霞准备停当对公公说:“看瑛儿和琳儿‘抓周’去!”冯家没请别的亲友但放在红布铺着的圆桌上的东西可还不少有玩具、糖果有胭脂、镜子也有金锭银元。
钟万堂道:“好我也放两样东西下去。孩子要是抓着就送给她们作见面礼。”探手怀中取出一件金丝软甲这件软甲原是无极剑当年的大宗师傅青主从西藏喜马拉雅山猎得一头名叫金毛吼的怪兽叫巧匠将它的毛杂以金丝编织成的传了两代传到钟万堂手上。团起来大仅盈握穿在身上作为软甲可以抵御刀剑当真名贵非常!冯广潮见他取出这件宝物吃一惊道:“老哥这如何使得?这是你们贵派的宝物呀!”钟万堂道:“你也太小觑我们无极派了。我们这派的传家宝是医药和剑术可并不是这件软甲。这只是傅师祖当年游戏人间偶然得到而已。”
冯广潮终觉不妥尚待推辞钟万堂第二件礼物又拿出来了笑道:“这件礼物可没金丝软甲那样名贵但也是我平生得意的玩艺。”这件礼物是一柄五寸长的小匕奇异的是:通体黑油油的。连锋刃也放着黑光。原来这是钟万堂的成名暗器“夺命神刀。”无极派前辈女侠、天山七剑之一的冒浣莲当年随傅青主学技之时所使的暗器名“夺命神砂”。有毒的一种伤人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若无解药便毒身亡这门暗器传到了钟万堂时觉得夺命神砂有优点也有缺点优点是一撒就是一把宜于以寡敌众缺点是不能及远敌人在三丈之外便难打中。钟万堂喜欢强攻硬打便将制练神砂的毒药拿来浸炼飞刀这种飞刀锋利之极一经淬毒见血封喉端的十分厉害。冯广潮见他取出此物默然不语觉得这种暗器太过狠毒不适于给女孩儿家玩弄。但见钟万堂一时高兴也就罢了。钟万堂将飞刀套人一个皮套中笑道:“若是谁抓到了我就教她这种暗器。”
各种物件都摆好之后郊练霞抱着两个女儿开始“抓周”。说也奇怪两个孩子第一次抓的都是一把木剑钟万堂笑道:“好呀她们都想作女剑客你身上的那点玩艺恐怕要全传给她们。”这时孩子尚空着一手邝练霞又绕桌走一周冯瑛伸出肥嫩的小手一抓就抓起那件金丝软甲。冯广潮道:“好呀你真识货!把人家的宝贝也抓去啦!”冯琳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却睁着两只又圆又亮的大眼睛黑水银似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冯广潮觉得奇异只见她随母亲在桌边又绕了一周突然呀呀的叫了起来邝练霞止步凝身注视她的动作只见她的小手缓缓的伸了下去一到桌上把桌上的物件两边乱扫邝练霞骂道:“你这小家伙什么脾气呀!”冯琳呀呀的叫了一阵突然弯腰伸手在圆桌中央把那柄有毒飞刀抓了起来!冯广潮皱眉头默不作声。钟万堂却拍手笑道:“好呀她倒看上我的绝招了。老冯她大个了你就送给我教她吧我收她做女徒弟。”冯广潮强笑道:“那敢情好只是我怕她大了是个刁蛮公主!”
“抓周”完后两个老朋友又海阔天空说了一阵邝琏想听他们是怎样结识的可是却总不见他们谈起。只听得钟万堂道:“前辈剑侠凌未风逝世之后听说武当北支的老掌门桂仲明前年也去世了。而今中原的剑客远不及老一辈的造诣了!”两人一阵慨叹冯广潮更是神伤。黄昏时分屋外犬声汪汪继而狂降乱叫似乎是给什么怪异吓破了胆邝琏道:“亲家我出去给你看看是谁来了。”走出大门只觉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暮蔼苍茫中有一个瘦长汉子短须如戟手提一个草囊正在大踏步走来!
邝琏打了一个寒噤上前拦阻问道:“干吗?找谁来的?”那汉子理也不理双臂一震邝琏只觉一股大力撞来身不由已的直像腾云驾雾般的给抛回屋内爬起来时那人已踏步的走入厅堂冯广潮和钟万堂惊叫起来刚说得一声:“周老师你怎么了?”那人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嘶声叫道:“拿金创药和解毒散来!”一阵翻腾晕了过去邝琏惊得呆在那儿做声不得。冯广潮叫道:“亲家快快快关上大门!”邮链知道事态严重、急忙把大门关上只见钟万堂已把那人扶在炕上解开衣服替他检查伤处。邝琏这才注意到那汉子面色焦黄约莫有五十岁年纪上身短靠紧衣染满淤血血味腥臭想是受了什么剧毒的暗器迫不及待的赶来求医、因此无暇和自己打话就逞行冲进来。
钟万堂解开了那汉子的紧衣面色苍白。冯广潮颤声说道:“这是什么暗器?”邝琏凑上来看只见那人的胸膛好像是给利爪抓伤又好像是给匕划伤一样每道伤痕之间距离都差不多整整齐齐排成两个半球形就像一双巨大的魔手上下合罩罩在他的胸瞠上但细数伤痕却有十余条之多显见不是指抓伤而且人的指力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厉害正在此际忽又听到冯瑛奇惊叫道:“爸爸人头!”冯瑛奇少不更事一时好奇打开了怪客的草囊两颗血肉模糊的人头皮球般的滚了出来血腥气味中人欲呕。冯广潮骂道:“你好不懂事怎么好胡乱打开别人的东西!你知道他是谁!”忙把人头放回草囊。钟万堂仍在凝神替那怪客敷药冯广潮道:“有得救么?”钟万堂道:“各家各派的暗器我没有见过也听说过只有这种暗器不但见所未见而且闻所未闻。淬练暗器毒药不是孔雀胆就是鹤顶红恐怕很难救治。我只有用夺命神刀的解药一试仗着周大侠深湛内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怪客给敷上药后鼻端气息渐粗只是人还未醒。冯广潮屈着一膝恭恭敬敬的替他换了胸衣揩干血迹这才吁了口气对冯英奇道:“孩子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你的师祖!”冯瑛奇道:“广潮你的师傅枪余大桩不是早就去世了吗?怎么又有一个师傅?”冯广潮苦笑道:“也许我称他做师傅有点僭越我只是他的记名徒弟英儿你先跪下来磕三个头师祖虽然昏迷礼仪却不可废!”冯英奇如言磕头唐晓澜也跪在一边低声缀泣冯广潮扶他的头道:“好孩子不在周伯伯疼你你倒真是性情中人。”邝琏听了更加奇异这个怪客被钟万堂称为“大侠”却是唐晓澜的“伯伯”。而且这个怪客看来不过五十左右比冯广潮也大不了多少却又是他的“师傅”。
冯英奇磕完三个响头站了起来冯广潮这才说道:“你的师祖名叫周青是天山剑客凌未风的记名弟子!”邝琏吃了一惊心想怪不得如此厉害重伤之后随手一震还能把我撞得昏!
冯广潮又道:“康熙初年凌未风被同门师兄楚昭南率众围捕关在西藏拉萨的布达拉宫后来得一个清廷武士之助逃出生天。凌未风为了报答他就教给他一路追风剑法认他为记名弟子(不是正式收徒)。这个武士就是你的周师祖了!”这段掌故武林中的前辈大多知道(按:详见拙著《七剑下天山》)冯英奇却还是第一次听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想不到自己父亲竟是天下闻名的天山派前辈剑侠凌未风的旁支。
冯广潮呷了口茶又对邝琏说道:“亲家不是我多年来一直瞒你只因你是个老实人知道了反而担惊受怕。凌未风隐居天山清廷奈何他不得。周青可是清宫三十年来所要追捕的钦犯!”钟万堂笑了一笑说道:“周大侠此言差矣我避仇家轻易都不敢在江湖露面这十多年来我也几乎闷死啦!”冯广潮顿了一顿续道:“亲家今夜你都瞧见了我也不必瞒你就都告诉你吧。看来周老师一定是给强敌所伤追骑早晚会到我把你的外孙女重托你了你带她们出走!你是个安份守己的武师江湖上知道你的也不多清廷也不会注意你!”邝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两个家伙说的那个人就是周青。”当下慨然说道:“亲家这是什么话来?我虽息武务农也还是条热血汉子咱们有难同当追骑若来暗们合力闯出去!”冯广潮微笑道:“但愿能闯出去只是不怕亲家生气凭着我们这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只怕难以抵御强敌邝琏见周青尚且如此情知所说不虚叹口气道:“那么天一亮我就带玻儿琳儿到滦川去找我的师哥。”
冯广潮抚了一下周青额头见他未醒道:“亲家十年前我归隐故园江湖上朋友都很奇怪你也问过我那时我不敢说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那时我刚刚跟周老师学会了追风剑法是周老师叫我归隐的!”冯英奇睁大眼说道:“爸爸为什么你学会追风剑法却不教我只教我大枪。唐师弟练的是不是追风剑法?”冯广潮点了点头。冯英奇面色不悦奇怪父亲何以如此偏心追风剑法传与外人却不传给儿子?冯广潮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忽道:“你懂得什么?我不想连累你!”站在一边的唐晓澜双眼一红泫然欲泣。
冯广潮拈须叹息心想:不如说了出来免得他们存有芥蒂。拉着儿子的手缓缓说道:“你爹爹得祖师传授追风剑法就是为了你的唐师弟而起的我说给你听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不肯教你剑术了。”
“十年之前我在塞外漫游一日从百灵庙经过拟人回疆天阴日暮忽听得叱咤厮杀声见十余名强徒围着一个少妇打得十分炽烈!那少妇的剑法俊极啦强徒中已有数人受伤可还不肯放松围攻。少妇右手仗剑左手技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只能防御无法进攻。激战中那少妇为了保卫孩子险象环生。我飞驰到时恰听得那少归大声叫值:“你们要我的性命也还罢了如何还要伤害我的儿子?”她不叫还好一叫出来那班强徒的刀枪剑戟竟一齐向那孩子戳去少妇一口剑前遮后挡俨如一圈银虹遮得风雨不透。可是她护着孩子却护不了自己只听得她修叫数声显然是受了重伤。我再也按捺不住也不顾自己武艺低微一提马缰就从后坡上直冲下去。出其不意刺倒两名强徒冲入核心那少妇见我冲来把孩子往我马背上一抛叫道:‘义士孩子托给你了你闯出去!’她剑似追风当者披靡。我抱着孩子奋力冲杀仗着那少妇掩护居然给我冲出一条血路可是刚冲出重围便听得背后一声惨叫那少妇已遭了毒手!我回头一看冷不防一支冷箭劈面射来我胸口一阵剧痛倒翻下马孩子也给摔在地上继儿大哭。强徒恶叫逼来昏迷中忽听得一声大叫:“鼠子敢尔!”山坡上飞下一条人影我伏在地上只听得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又听得长笑呼号之声杂作我强睁双眼以肘支地疑神望去只见面前无数黑影一片银光纵跃飞舞乱做一团其中有一道匹练似的白光闪电似的在无数黑影中穿来插去白光所到黑影如波分浪裂四处乱窜那道白光激箭般追逐霎忽向东霎忽向西片刻间黑影给扫荡得一个不留白光一收荒野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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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琏道:“敢情那两个家伙说的那个孩子就是唐晓澜。”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冯广潮指着唐晓澜道:“那孩子就是他!”顿了一顿呷了口茶继续说道:“那长身汉子就是我后来的师傅周青。他听了唐晓澜的话惨笑道:‘孩子难为你还记得我我来迟了!’携着孩子的手在乱尸堆中检出少妇的尸骸沉声说道:“你的妈妈为了保护你已给贼人害了可是那些贼人也给伯怕杀掉了。你要做个好孩子将来再给爸爸报仇。’晓澜伶俐得很哭了一阵抱着周大侠道:‘伯伯你教我本事。’周大侠道:‘只要你做个好孩子’哽咽着说不下了。他在地上用剑挖了一个坑把晓澜的母亲埋了对我说道:“她们夫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早料到有今日之事可是还是来迟一步。”
“那时我的伤口敷药之后虽然止痛仍是不能动弹周老师将我抛上马背抱了孩子策马疾驰。第二日黎明到了一间古庙据周老师说其地已是接近回疆过境的“图古里克”了。庙中和尚是他的朋友。我在庙里静养了几天伤势渐渐痊愈。我恳求他收我做徒弟他想了一晚对我说道:‘瞧你的行事听你的抱负都是我辈中人。只是一来你我年纪相差不远二来我长年流浪又是朝廷的钦犯无暇教你。这样吧我把一路剑法和一种暗器教你你我仍以朋友相称不挂师徒名义。’我坚决不肯最后两下折衷算是他的记名弟子。周老师用七天工夫把追风剑法和飞芒暗器传授给我。说道:“你别小觑这两门功夫这是大山剑客凌未风传下来的!追风剑法迅捷无论是天山剑法中攻势最劲的招数飞芒暗器是从凌大侠成名暗器天山神芒中变化来的但飞芒比神芒细小得多它是用五金之精所炼形如梅花针专伤敌人穴道、耳目。练成之后江湖上已罕遇对手!只是我必须严诫你不许炫露不然必招杀身之祸!不得我的允许也不准传给他人虽至亲的妻子儿女也不准传授你依得么?”我忙说依得。周老师又道:“不是我挟技自珍其中另有道理。你知道我是谁?我就是凌未风的记名弟子周青如今朝廷的钦犯二十年前清宫大内的卫士。凌未风的追风剑法中原剑客会的只我一人你若在江湖上抖露出来给朝廷鹰犬看破立有灭门之祸。你晓得么?七天之后剑式我已学会周大侠又对我说:‘你们河南地方有一位当世奇人武功绝不在我之下他是无极剑的传人外号‘风尘医隐’的钟万堂。他虽不懂追风剑法但他的无极剑善于以柔克刚和追风剑相反相成。你现在已粗会剑式我无暇教你你可拿我这物到伏牛山去找他请他和你拆招练剑彼此都有益处!”说至此处躺在炕上的周青身子忽动了一下。
钟万堂急忙替他把脉说道:“周大侠内功真高看来不久便可苏醒。只是受毒太深解药力弱醒了之后还要用气功疗法治疗三天。”
冯广潮吁了口气继续说道:“临别时周大侠又对我说:‘我和北五省豪杰五年一会十年后中秋之日是第二次会期地点将在你们河南省的太行山上。钟万堂因避强仇江湖盛会例不参加。你可叫他在十年后的中秋有到你家来也许到时我会顺道来探望你那时咱们再叙契阔想不到现在日期末到两人都已来了!”
钟万堂微微一笑说道:“我最初隐藏在伏牛山两年前踪迹被对头现我只好再找地方躲藏。不料前几天听到风声说我那两个对头也要到那个地方所似我赶着向东家请假假说要回乡探亲其实是来看你。”冯广潮心念一动问道:“怎么你有起东家来了?”钟万堂道:“这两年来我替人教书。”冯广潮颇感诧异问道:“是江湖上那位有面子的朋友居然请得动你这位风尘医隐?”钟万堂又笑道:“我教的是一个天下最顽劣的小孩他的父亲和武林朋友无半点渊源倒是和河南官府大有关系!”冯广潮更是奇异正想再问钟万堂已截着反问道:“那么晓澜这孩子是周大侠叫你教的?”
冯广潮道:“正是。去年端午这孩子拿了周老师的信来。信上说孩子已大他不能带他在江湖流浪又不想耽搁他的功夫所以叫他来跟我学追风剑法和飞芒暗器。”
说到此处唐晓澜忽然说道:“咦周伯伯醒来了!”冯广潮急忙凝视只见周青转了个身眼皮微微开启倏地双瞳射出凛烈光芒低声说道:“冯老弟费了你的心了!”冯广潮急道:“周老师你觉得怎样?”周青道:“把我的草囊拿来!”唐晓澜在旁递上。周青打开草囊倏地坐起伸手向怀中一探聚拢三指向囊中一弹片刻之间囊中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头都化成了血水!哈哈笑道:“够本有赚我死也值得了!”钟万堂道:“以你的功力静坐三天还可治疗!”周青笑道:“谁还耐烦静坐三天待我稍坐片刻体力惭复就出去。再迟就要连累你们了!”冯广潮道:“师傅有难弟子万死不辞。”周青道:“我都不是他们对手何况于你!”钟万堂道:“什么敌人?这样厉害?”钟万堂本事和周青不相上下心想:周青既然能在重伤之后逃到此地那么我最少也可以把他们挡一阵吧。周青一声不响指着胸膛的伤痕道:“你们不见这个?”钟万堂正想问这是什么暗器所伤周青已从背囊里摸出一件圆忽忽的东西来!
钟万堂看时只见是一个精铁打成的圆球外表也没什么奇异。周青用力一旋那圆球倏的张开里面藏着十几柄利刀每柄不到五寸晶莹透明其薄如叶梁留齐齐排列在两半球形内犹如飞鸟的翅膀。周青道:“我这次在京中一直被追至此吃的就是这个暗器的亏!我杀了两人夺得一个他们才不敢急追!”钟万堂细看暗器十分纳罕。周青道:“这个暗器名叫血滴子!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机括一开里面快刀便如轮子般飞转一张开来把人头罩在里面圆球便自行合拢人头也不见了!里面的利刀都用毒药练过就算避得飞头滴血之灾只要给它伤着也是性命不保。这次我被十几个血滴子围攻一时躲避不及便着了道儿!你们若和血滴子单独斗用暗器把它打落或用轻功避开谅还可以。若遇着血滴子围攻那可是危险万分!”
钟万堂一跃而起说道:“既然不能力敌那么咱们走!我和你到太行山去沿途用药保住你的丹田之气接近太行山就不怕了。北五省豪杰这几天正6续而来十几个血滴子咱们还不伯他!”周青睁眼道:“你就不怕你的仇家了?”钟万堂道:“这时还怕这个?平时躲避他们是犯不着和他们拼现在是逃命要紧!”周青摇了摇头钟万堂急道:“你再不走我就要把你背出去了!”周青道:“且慢!”滚下炕伏地一听说道:“远处有马嘶之声现在出去必然撞上!”钟万堂一口气把房中吹熄说道:“咱们别动声息倘若他们真个找到上门那时才和他们厮杀!”
黑暗中周青抽出一把宝剑顿时寒光闪闪照见面容。钟万堂低声道:“把它收起来!等贼人上到门时再抽剑未迟!”周青插剑归鞘把唐晓澜拉到身边悄声说道:“这把剑给你这是你的祖师爷凌未风传下来的名叫游龙剑!”钟万堂悚然一惊游龙剑是天山派两把镇山宝剑之一几十年前晦明禅师的叛徒楚昭南曾仗此剑压服江湖。想不到凌未风竟会送给周青今又传到这个孩子手上。不禁替唐晓澜担心。”他武功德望不符身藏宝剑反会惹祸。
黑暗中周青又拉着钟万堂的手在他耳边说道:“老弟咱们会少离多今日一会此后只恐更是幽冥路隔。你的强仇已从关外南下你现躲在什么地方?”两人友谊坚如金石钟万堂眼睛潮湿也悄声说道:“多谢关注。我在陈留县乡下教书。”周青忽道:“是不是姓年的那家?”钟万堂道:“正是!”周青忽地叫起来道:“你教的好徒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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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午夜侦骑出荒村搜卧龙。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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