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徒弟直起身亲了他一口。
贺峋愣了下,随后一把捞住了又要缩回去的徒弟,星星点点的笑意漫上晦涩一片的眼底,低声笑道:“厌厌这是什么意思?”
闻厌眨了眨眼,神情好像也有些茫然。
贺峋搭在对方腰上的手便使了些力,圈着那段细韧的腰把人拖了过来,目光似要望进对方的眼底深处。
然后眼里刚升起的几缕光又沉了下去。
这种类似失望的情绪只在贺峋脸上出现了一瞬,接着他就重新回到了让人捉摸不透的那种波澜不惊。
“罢了。”贺峋弯了弯嘴角,没有再执着于要徒弟回答。
贺峋另一只手搭在闻厌后颈,微凉的指尖捏了捏那块皮肤,闻厌听人垂眸问道:“明日厌厌也会在为师身边的,对吗?”
口中问着明日,但好像又不止明日。
这不是给人的选择题,闻厌面前根本没有第二个选项。
听起来是再柔和不过的语气,话中偏执的强硬和扭曲却让闻厌后背一凉,森冷的寒意顺着被对方捏着的后颈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霎时手脚冰凉。
闻厌在此时再清楚不过地感知到了对方那强烈到不同寻常的占有欲。
别人家的师尊对自己徒弟也会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吗?
根本没有时间给闻厌思考,因为那搭在自己后颈的手指动了动,让他轻轻一哆嗦,连忙点点头。
贺峋这才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厌厌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吗?”
闻厌僵硬的,再次点了点头。
当时他根本不敢去看笑着的贺峋,整个人光顾着害怕,以至于忽略了那双笑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绪。
这个眼神和现在对方的神情巧妙地重合了,他才发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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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师尊藏得太好,将所有可以称之为脆弱的情绪都掩盖在了让人心惊的独占欲中。
“厌厌。”
对方说话时喉结滑动,在闻厌的掌中引起小小的起伏。
闻厌抬眼就能见到贺峋低垂着的眼神,然后被人捧着脸,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
贺峋没有在意自己徒弟扣在脖颈间的手,他低着头,似乎想要吻徒弟鼻尖的小痣。
闻厌情不自禁地颤了颤眼睫,眼眸下意识想要阖上之时,贺峋却突然停住了。
闻厌霎时不满地睁大了眼睛。
“厌厌想吻我吗?”贺峋语带蛊惑,微凉的指腹在闻厌颊边轻抚,在人耳边温柔道。
贺峋没有言明,但闻厌无师自通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在呼吸交错中,闻厌有些朦胧的预感,接下来的行为好像代表着超越以往的含义,同样也在踟蹰着,犹豫着。
贺峋一直耐心地等着。
直到闻厌抬手圈上了他的脖颈,先是试探着碰了碰,然后仰头主动吻了他的唇。
贺峋释怀地笑了。
他花了数十年,将自己的气息一寸寸钉进了闻厌的每一处骨血中,又通过最决绝的方式,用十年的时间在人心中种下再也离不开的牵绊。
不择手段,机关算尽。
只是因为他是正常人中的另类,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很招人喜欢的小另类。
对方分明也是喜欢他的,可当他看进那双漂亮的眼睛时,自己的身影却蒙着层雾,飘摇着,既没被主人发现存在,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新的什么取代。
所以他要完完全全地在对方心中占据最重要的地位,爱也好恨也好,至死也不能磨灭,没有任何人能超越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甚至任何东西都撼动不了分毫。
若是这个对象换作其他人,早已经被吓跑,但贺峋知道闻厌不会。
因为他们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样的。
对方只能和他在一起,而他同样也只会和对方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