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将刀放回刀鞘,面色阴沉,并不开腔。虽说武器是军人所爱,但他并不想因为这两件武器被这个老头带偏他的计划。
兰儿喊道:“让他进来吧。”看了宝刀,她急切想看看那杆宝槊。
蒲仁道:“诺。”起身到堂外,急切招手:“快,快进来。”
蒲仁的大儿子扛着一支红绸布包着头的4米多长的长槊走进大堂。蒲仁上去将抬着槊头,他的儿子从肩上放下长槊,蒲仁解开槊头上的红绸布,又和儿子一起将长槊放到卫楚的案几上。
这杆槊是黑色葛布包缠着的槊杆,槊头60多厘米长,槊头尾部是30厘米长的一圈圈雪白的银丝。
卫楚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压制心跳,平静地看着蒲仁。
蒲仁紧张地解释:“将军,这根槊杆是用上好的细拓木条,用油反复浸泡了一年,在荫凉处风干数月。再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于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才成。老夫敢说,天下当无第二支槊可与之相比。”
卫楚还是不说话。蒲仁又道:“将军可试着用刀背砍这支槊杆,声音就如砍在铁柱上一般。”
卫楚从案几上拿起刀厉声问:“你蒲氏40年来私自采铁造刀槊,按朝廷律法,你一家已经死过多少回了,让你来找我,是要你坦白如何处置,你却来贿赂我?”说着,将刀往案几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响。
蒲仁忙跪在地上:“将军不要误会,蒲仁今日来,就是要将蒲氏一门向将军做交待。这口刀乃是蒲仁5年前精心打造,久封未动,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宝刀赠英雄。蒲仁5日前见到将军,便想正是宝刀出世之时。”
蒲仁的儿子也跟着跪倒在地。
卫楚道:“你说如何交待。”
“既然铁山是朝廷的,蒲仁自然交给朝廷,只是,蒲仁有个请求。”
卫楚俯视跪着的二人,不置可否。
“请将军念在我蒲氏一家三代开采数十年的份上,将铁山租与蒲仁,允许蒲仁世代为朝廷铸刀。”
卫楚不言,蒲仁一直低头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蒲仁已经自愿交出资产成为一名打工者。若接受此意,卫楚便已经顺利实现公私合营。可是,卫楚并不简单地想搞公私合营,因为企业一旦成为公企就意味着只有权力而无责任,自然失去活力,滋生腐败。
卫楚从案几旁起身,在厅内踱了几圈步又回到案几边坐下:“起身吧。”
蒲仁方才抬头。卫楚一指右首:“请坐。”
蒲仁说声:“诺。”起身坐在右首。
卫楚叹气道:“你痛恨胡氐,愿意为朝廷出力,我是清楚的。你先人从蜀国得到的铁山,若我朝要强行收回,合理,却不太合情,你认可否?”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合理合情。”蒲仁低头顺眉。
卫楚手一挥:“大话就不说了,铁山暂时归你,朝廷也暂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