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洪大槊刺空,他还没有来得及回收,余光中见金钟铲闪着寒光,刮着“呼呼”风声朝他的胸部切来。
这一铲反击得又狠又准,若没有先前先豹以生命的试探,蒲洪就将被切成两半,好在他已经有了准备。他凭借精湛的马术两腿紧夹马腿身体往外一斜,那寒光闪闪的铲头贴着他的甲衣划过,一股钢铁般的阴风扫过他的脸。
一番交手,让两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双马交错之后,两人皆勒马掉头。
灯光下,蒲洪提槊挺立。大黑铲横铲立马,他头上没有了铁胄,发髻也散了,这让他长发飘飘,倒有一股侠士风范。
大黑铲一挥金钟铲:“再来。”
蒲洪将槊在手中盘了个圈:“来。”
两马都朝着对方启动,突然蒲洪右肩插上了一支箭羽,他身体一偏,差点落马。
一批箭镞如雨点一般“呼呼”落下,一群氐军骑兵跌落马下,然后是一阵不绝于耳的惨叫。
这群跌落的骑兵被晋军如砍瓜切菜一般槊挑刀砍。
正面的晋军追着氐军冲了进来。
肩上顶着一支箭的蒲洪忍着痛在奔驰的马上刚调整好姿势,两马就挨近了,大而沉的铲头带着“呼”的罡风又朝他砸过来。
蒲洪垂着右手,他用左手提槊去挡,只听“铛”一声,他的左臂发麻,虎口一阵疼痛,手不由一松,大槊掉落在地。
蒲洪双腿一夹马肚,催促胯下枣红马远离金钟铲。枣红马久跟蒲洪,早就和他人马合一,得到蒲洪的指示立刻迈步朝前窜。在这瞬间,铲杆又朝他腰上扫来。
蒲洪再也无法躲闪,被扫落马下。
卫楚一直站在近3里外的山口高地上往氐军大营眺望。
氐军的前营和中营一片黑暗,后营却燃着灯光。
也正是那点灯光,让卫楚能看到东边一支骑兵率先闯进了后营,然后是一阵人喊马嘶的混战。虽然不清楚营中的准确场景,他还是盯着看,他希望那里尽快平静下来。
平静意味着战斗结束,战斗结束越快,他损失的人越少。
后来他看见正面冲进去一股人马,然后西边又来了一股,之后就慢慢安静下来,喊声也由大变小,最后停止了。
他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他已经抬头望了一整天了,感觉脖子酸酸的,这才看见一身黑色劲装的兰儿站在自己身边。
兰儿带着情报曲的战士解决了氐军斥候后,又化装成氐军的斥候举着枪旗继续在10里外游离。战斗一开始她就扔掉枪旗,带着情报曲的战士们往回赶。
卫楚一边转动脖子一边问:“兰儿,你们有伤亡吗?”
“没。”她摇着头,高高的马尾辫左右甩动。
氐军大营传来三声响箭的啸叫。
那是战斗结束的信号。
卫楚对站在身边的一干人众一挥手:“走。”
农曾领着100名护卫在前引路,卫楚,钟战和兰儿还有情报曲的战士居中,500黑甲骑兵在后。
在士兵们高举的火把照耀下,他们穿过了那片陷马坑和壕沟的战场。敌我双方士兵和战马的尸体横倒竖卧,地上一堆堆深色血迹,有些尸体插着好几支箭,有的尸体被砍了头和手臂,有的腿不规则的扭在一边。还有一些断腿的战马没有咽气,发出一阵阵有气无力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