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渊看向祝枫,祝枫也回以视线,意味明了。
只需一眼,岑渊就知道他们想一块儿去了。
和祝枫相处久了,竟也渐渐形成了无言的默契。
就听段廷问道:“可她为何将玉佩给你们?”
岑渊于是收回目光,含糊地回答:“和案情有关。”
段廷也没再多问,只是紧锁的眉头和紧绷的脸色,彰显着主人的忧虑和心事重重。
“段公子,我们明天要去前面两起案件的现场看看,或许能有所发现。”许筱劝慰道。
祝枫看了看段廷,问道:“段公子说令兄前段时间不同往常,那林芊呢,瞧着可有古怪?”
咳咳,不愧是祝枫,够直接。岑渊如是想道。
此言一出,指向已经很明确了。
许筱不由侧目,到底是暗叹声气,没说什么。
“此话何意?”段廷一惊,“你们已经确定她是妖了吗?”
他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似自言自语:“母亲明明说过的…我还没信…”
而后似又想到什么,再次说道:“还是说…还是说她和我哥一样,被…”
“是啊,林芊姐那么好的人…她和我哥那么般配…”
“怎么会…”段廷的声音有些颤抖。
许筱张了张口:“段公子…”
“是林芊姐被妖附身,害了大哥吗?”段廷还在问。
可这样一来,原先说的段恒被附身又该作何解释?
“恰恰相反,我们猜测,是令兄被附身,害了林芊。”岑渊说道。
至于现在在林芊体内的,是凶手还是其他人,暂且无法下定论。
段廷瞳孔一震,他声线微颤:“可林芊姐她不是…”
段廷好像突然明白了,他靠着门,胸膛剧烈起伏,眼眶有些红。
“你说你母亲曾见过林芊露出尾巴,恐怕不是幻觉。”许筱沉声道。
段廷还是没久留,自岑渊那句话后,他就一直有些恍惚,最后匆匆道了别,就迅速离去了。
或许是因为,相比段恒遇害,他被附身杀了爱人这件事本身,更令人痛心和难以接受吧。
*
今夜,岑渊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原来的现代世界,而那些从前的事,以片段的形式,在梦中一幕幕重演。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梦中的自己和那些熟悉不过的脸庞,那些明明是不久前才发生过的事,竟生出一阵难言又荒诞的陌生感。
最后一幕,停留在他上飞机的前一晚。
明明是除夕夜,他大老远回到家,却和他爸吵了一架。
这很常见,因为他们总是几句话闹不愉快,就能吵起来。
他继母和他那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弟弟,就在一旁看着。
如果不是过年,他也不想回去。毕竟怎么看,他们三个才更像一家人。
岑渊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在外面明明挺随和一人,回家关上门和他们能有吵不完的架。
所以过完大年初一,岑渊就急匆匆买机票走了。
谁也没想到飞机会失事。
闪过最后一幕,岑渊猛地从床上惊起,看了看周围,良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做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