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里充满了焦急与关切,目光紧盯着小姐微瘸的步履,急切的心情使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小姐啊,您这是去了何方?您可知,老夫人在佛课结束时未见到您的身影,心急如焚,几乎整个观音庙都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就为了找您!”谢毓婉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站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轻叹一声,沉默片刻后才淡淡吩咐道:“菡竹,替我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将我的妆容重新整理一番。”她的语气坚定,似乎心中已有定计。不多时,谢老夫人在方颂薇的陪同下,匆匆步入房间,脸上的皱纹因为担忧而显得更深。“毓婉!”谢老夫人的呼唤中满是心疼与责备,“你可真是吓了祖母一大跳,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何我们四处寻你不着?”话音刚落,老夫人又提及一事,神色更加凝重,“听说陆大人再次被人抬入,据卢大人所述,是你前去寻找他求助的……”“祖母。”谢毓婉的眼神中藏着几分迷离,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难以责怪,“孙女知错了,我不该擅自外出寻找那只遗失的手镯。”她的借口早已在心中酝酿,与陆时桉的相遇是不能言说的秘密,只能编织一个谎言来渡过眼前的难关。然而,面对阅人无数的老夫人,这谎言真的能够轻易瞒过吗?就在这时,谢毓婉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自己手腕上那枚失而复得的镯子上,心中忽然有了计较:“当我醒来时,发现随身佩戴的镯子不见了。本想外出散散心,独自漫步至庙宇后门,却意外遇到了之前在这里叫卖的小贩。”“那摊位上摆着一枚镯子,与我丢失的那枚极为相似,虽然经过了修改,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的东西。询问之下,小贩坦白,说是庙宇那次小地震时,一位香客捡到了这只断镯,修理后想要高价出售。”“岂有此理!”谢老夫人闻言,脸庞布满了怒意,“谢家之物,被人捡去不还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公开倒卖!这世道,纲常何在!”“祖母,我也是满心愤怒,因此与那个商贩起了争执……”“不料,就在那时,陆大人恰巧路过,紧接着,四面八方突然出现了许多黑衣刺客,显然是对陆大人有着深仇大恨。虽然他们本是为陆大人而来,但看到我后,却打算利用我作为威胁陆大人的筹码!”谢老夫人听着这惊心动魄的经历,眉头紧锁,心中忧虑更甚。谢毓婉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后怕:“我被那些恶人抓住,陆大人担心我的安全,不顾一切追踪而至,历经千难万险才将我救出。可谁知,在观音庙内再次遭遇了那些刺客。”她的脸色苍白,双腿因先前的挣扎和奔跑而颤抖,显得异常虚弱。谢老夫人连忙将她紧紧搂住,嘴里不停念叨:“还好,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如何向你父母交代?”谢毓婉依偎在祖母的怀抱中,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对于再次欺骗了疼爱自己的祖母,她感到深深地内疚。“不过,这件事陆时桉也有责任。”谢老夫人话锋一转,“他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引来了这帮杀手?好在他还有些良心,知道要保护你。”谢毓婉轻轻点头,心中却波澜起伏,复杂难言。一旁,方颂薇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谢毓婉,缓缓开口:“祖奶奶,四妹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至于陆大人,权高位重自然树大招风,受到针对并不奇怪。更何况,四妹还冒险救了他。”谢老夫人听了方颂薇的话,心中虽有所安慰,却也增添了几分狐疑。谢毓婉忙解释道:“表姐,他从险境中救了我,我帮助他是情理之中的事吧?”方颂薇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言之有理。”这边,祖孙三人正交谈之际,陆时桉的房间里已经围满了医者,其中包括那位特立独行的女医士。卢容泽见她自陆时桉的房间走出,心中疑惑重重,但看到陆大人伤势沉重,便没有过多追问。那女医士毫无顾忌,主动走上前去,准备解开陆时桉的腰带施以治疗……卢容泽见状,连忙出声制止,语气坚决:“姑娘,请稍等。按照礼教,男女之间应当保持距离,陆大人的伤势,理应由本官另寻合适的男医士处理才是。”然而,那女医者却不以为然,她的眼中有着超越时代的豁达与不羁:“何来如此迂腐之论?在我的眼中,只有生死、病痛与救治之道,无关于男女之别。”她的思想前卫,行事果断,这份独立与坚决让周围的人都感到震惊,纷纷自动让开道路,不敢阻拦。卢容泽始终坚持礼法,对女医的靠近持坚决反对的态度。女医者见状,不禁怒气上涌,她的声音响亮,震颤着四周的空气:“若阁下这般固执己见,不如直接将我派去女眷之中治疗吧!”说话间,她的眼中闪着不容忽视的光芒。卢容泽心弦一动,思绪不禁飘向那位才情兼备的女子——谢毓婉,于是即刻差遣书童,吩咐带领女医前往她的厢房。谢毓婉的房门微微张开,仿佛在静候着什么。书童引领之下,女医的步伐轻盈而坚定,踏入这间充满了药香与淡雅之气的房间。她语气温和却坚决,言道:“小姐,大人挂念您的旧疾,特地派遣了手下来照顾您的身体。”谢毓婉内心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位女医者的来头,轻轻地点了点头,以此作为对来者的无声问候。她随后转过身,面向那位慈祥的老人——谢老夫人,用她那柔和而充满关切的声音说:“祖母,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女医在,无须过多担心,一切都交给她处理就好。”“那好吧,雪儿陪我一起。”谢老夫人缓缓站起身,临走之前,她反复叮咛那位女医,务必对毓婉细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