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间的亲吻,怎能不近呢?陆时桉嘴角勾勒出一抹戏谑的微笑,目光里满是调笑,这么快就承受不住了吗?她的脸颊灼热,体内似有一团火在燃烧,呼吸变得困难,整张脸庞染上了绯红,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谢毓婉侧过脸,试图避开,低声抗议:是你的行为,让我感到了不适。哦?陆时桉敏锐地捕捉到她情绪的细微波动,却没有点破。如果她说不适,那就是不适吧。但在他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她的情感在那轻轻一吻之下被悄然唤醒。随后,她被引导至那张铺陈着精致绣品的床榻。陆时桉偏爱于细细品味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即便是解开她的衣裙,也变成了一种近乎艺术的仪式,考验着她的耐心。谢毓婉强忍着内心的痛楚,双手紧紧环抱在胸前,努力去想那些美好的事物。就在这个时候,陆时桉的动作戛然而止,眼神中带着几分困惑:为何你看起来像是在接受某种残酷的惩罚?她闭上了眼睛,拒绝面对这个话题。我又不是要吃掉你。他轻笑一声,身体微微离开,语气里带着轻松。而她,一如既往地选择了沉默。原本该是柔情蜜意的场景,却因为她的反应,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僵局。陆时桉心中掠过一丝玩味的笑意。突然间,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拽过一旁的锦被,小心翼翼地将她包裹其中,随后起身,走向一旁的案几,取出笔墨纸砚。谢毓婉愣住了,等到她回过神来,只见他正全神贯注地在白纸上挥洒自如。她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被褪去了外衣,只剩下贴身的亵衣。本以为今夜将难以逃避地与他共度,未曾料想他会突然中止。她紧紧抓着被角,内心却意外地涌现出一种逃出生天的轻松。你大哥在边疆驻守已有七个春秋。陆时桉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某种深意,一个舍身为国的勇士,七年来勤勉尽责,未尝踏上归家之路,却仍旧位居微职,你认为,这是正常现象吗?他蓦地放下笔,宣纸上的墨迹尚新,却已绘成一幅精细的边境地图,标注清晰。陆时桉举着卷轴至她眼前,那份从容与笃定,仿佛一切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这里是伯离之地,而那边,则是北漠十部,紧邻的,便是我们西秦的边陲。他缓缓道来,你还记得吗?我们在书肆的那次偶遇,那位伯离商贾所言,他其实是受北漠可汗的委托,特来西秦进行书籍交易。而这条路线,正是近年来新辟的丝绸之路。说到这里,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地图上一条曲折蜿蜒的细线,谢毓婉不由得一愣:这线路……为何如此靠近我大哥的驻扎营地?正是因为这条线路,令你兄长的晋升之路受阻。沿线驻守的武将们,日复一日地应对着多民族交融所带来的复杂问题,加之频发的边境冲突,使得这条路成了人们口中的‘劳损之路’——劳而无功,仅仅是无尽的苦役罢了。听到这里,谢毓婉的身形微微一震,心中的波澜翻滚不已。陆时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所在的尚书府,被誉为清流之首,你父亲正直无私,不懂变通。而你兄长,虽然领兵在外,但在现今的西秦,没有权势、没有财力的人,终将被边缘化,成为牺牲品。现在,你理解了这些,回头看看你父亲无辜被囚的遭遇,你兄长面临的困境,是否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谢毓婉的心房仿若被穿透,每一个事件,每一环因果,如同精致的玉珠,串联成一条清晰可见的链,指引她洞察尚书府种种不幸背后的真相。西秦,这个曾如参天大树般巍峨壮丽的国度,如今却在无形的蛀虫啃噬下,逐渐显露衰败之象。尚书府也伴随着老树的枯萎,失去了滋养,只能无力地垂落在即将荒芜的土地上。她缓缓地从被褥中伸出颤抖的手,仿佛这简单的动作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后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神藏着难以掩饰的不安与犹豫。“那我,究竟该何去何从?”在这一握之间,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悄然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陆时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她纤细的手背上停留,他缓缓启唇:“你,是否愿意踏足我为你铺就的坦途?”谢毓婉没有立即作答,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那条道路意味着什么,那是背离过往。她的思绪在翻涌,陆时桉则在一旁静静地等候,指尖轻叩桌面,仿佛在提醒她,时间不等人。良久,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一定要……在今晚吗?”陆时桉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自然,你可以选择你认为合适的时机,但我,愿意等待。”她轻轻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处可逃,身处于他的领地,心灵与身体都已毫无保留地展露,又何必徒增拖延?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陆时桉轻轻挑眉,笑容中带着戏谑,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面颊,语带轻松:“不妨,慢慢想,我不急。”说罢,他再次起身,收拾好桌面上的地图,悠悠然端起茶盏,姿态优雅而从容。谢毓婉侧头,陆时桉的话语在她的脑海中激起层层涟漪。谢家如风雨中的孤舟,大哥的事情不过是即将到来暴风雨的先兆。如果她的预感无误,前路还将有更多的磨难与挑战。尚书府,这个她誓死也要守护的地方;这个家,她不容许轻易言败。在观音像前默默许下的祈愿,永远是家人的安康与幸福。世道纷乱,她这棵尚且幼小的树苗,必须在风雨交加中挺直腰杆,坚韧不拔。“陆时桉,我心甘情愿,伴你左右。”话音刚落,烛光似乎也受到了这份决心的影响,跳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