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随他视线回头看一眼,无奈道:“他们要么年龄小要么不经事,跟着公子公子还得费心教,讨要来的日子过惯了也保不齐做不下苦差。可我不一样,我有心自食其力,无论公子如何折腾我,只要有一口饭吃,我都能吃得消。”
一旁的白鹤奇怪道:“那你这般想得开,怎么还会落得如此地步?”
“打小过的苦日子,做过杂工,可身板小没什么人肯要。”那人说着又磕了一个头,“公子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不白拿公子一分一毫!”
正当谢承阑沉头思索时,那孩子趁机从口袋里掏出个什么来,塞到他手里,诚恳道:“这是我在南街安福寺求的平安符,公子收下吧,很灵的。”
“很灵?”谢承阑低眼打量几下,对掌心这薄弱一片的红三角布,似是不信。
“嗯嗯,东街三婶求了,连生八子呢!”孩子伸出指头,夸张地比了个“八”。
“隔壁巷里那个多年不得子的陈大娘去求完,刚踏进家门口就晕倒了,”那孩子神情天真又夸张,眼睛忽闪,“结果大夫来一把脉,双生胎!”
“……”
谢承阑有点怀疑,这到底是平安符还是生子符了……
他把东西塞还给孩子,道:“你自己留着吧。”
以为他要拒绝自己,孩子又要开口,谢承阑却握紧他捏符的手,不给他反抗机会。
“前路坎坷,跟着我可不好走,你自己留着比给我来得更有用些。”
孩子两眼一亮瞪大,激动得哑口无声,又要磕头做谢,谢承阑却单手拎他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请公子赐名。”
谢承阑想了想,道:“安福寺平安符……就叫安福吧。”
安福乐得咧开嘴,连忙道谢。
谢承阑瞥一眼白鹤,握拳抵嘴,轻咳一声,道:“给北面传信,说我捡了个孩子。”
“……”白鹤脸一抽,十分怀疑他是真大发善心才收了安福,还是单纯只为有个由头给王都传信才有了此举……
等那边方清河解决好了,冷不丁瞧见喜出望外的安福还狐疑,迟疑片刻却什么都没问,只是把剩下的冬衣给他披上了。
方清河道:“回去收拾东西?”
谢承阑调转步子,朝向相反方向,道:“去南街安福寺。”
方清河糊涂:“去那儿干嘛?”
谢承阑不应声,迈步就走,安福忙不迭跟上,蹦跳几步侍随左右。
方清河疑惑看向白鹤。后者握剑插手,做出一副不可言喻的模样,慢悠悠跟上,叹声道:“我猜是去求符。”
从安福寺出来后,谢承阑将红三角用手帕包着,贴身放进胸膛。虽然丑,但安福说很灵,倒是可以信一信。
一行人刚踏出寺庙大门,不知道从哪儿闯出一个叫花子,猛地撞上谢承阑。叫花子撞到硬骨头,瞬间倒地不起,谢承阑没什么事,反倒周围人惊呼一声,匆忙后撤,动静比谁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