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璋推了推睡得正香的燕衡,焦灼道:“王爷!王爷!别睡了,家都快被抄了!”
“怎么回事?”谢承阑有些不明所以。
崔云璋扭头看他,哽声道:“盛王带人围了王府。”
燕衡被吵醒,听得迷糊,坐起来靠着床架,打了个哈欠揉揉眼。
“抄我?我做什么惹他了?”
“不是他,是皇上。”崔云璋道,“那晚你出宫后,皇上便一病不起,太医诊断是感染了疫病。”
谢承阑拿了燕衡外衣,动作自然地给他披上,不解道:“王都疫病不是已经没有了吗?皇上怎么会染上?”
“对啊!”崔云璋道,“所以盛王说是王爷蓄意谋划。”
“等等……”燕衡突然惊醒,眼神犀利,“你刚刚说谁?”
“盛王殿下。”
燕衡神色突变,坐直了身,难以置信道:“皇上呢?”
崔云璋如是说道:“在乾武殿休养。”
谢承阑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问道:“羽林卫什么时候由盛王调动了?”
朝中可用之人这么多,就算要拿燕衡,也不该是燕晟带人来当这么个罪人。
而且,崔云阔已经受命去庭州了,崔氏动摇之心昭然若揭,燕衡孤家寡人,对燕衢更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他不至于这么急着清理燕衡。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今晚不是燕衢的意思,而是将自己视作绝妙牺牲物的燕晟。
“这时间挑得好啊,倒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落入别人的套。谁想得到,”燕衡冷笑出声,“我这好侄儿城府这么深。”
朝令夕改瞬息变
燕晟带人围住元安王府后,大概是认为志在必得,也不想和燕衡虚与委蛇,连燕衡的面都没见,就屁颠屁颠走了。
最后只留个邓钰宸守着。
原本羽林卫中按资历和地位来说,该是解庭父子俩最为可靠,但解家人他还控制不住,怕出岔子,就只派了脾气最好的邓钰宸来。
等他走后,邓钰宸抬头望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默默叹了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啊!
里头大门处,燕衡由安福扶着,他抬脚出来,刚跨过门槛就被羽林卫拿着刀逼退回去了。
他松散着束发,随意披氅,双手拢着,明明该是大难临头了,他却一副悠闲懒散漫不经心的模样。
邓钰宸见了他,隔着台阶门框,还是老老实实弯身作了一礼。
燕衡朝他招手:“邓将军进来坐坐,喝口茶?”
邓钰宸心想,大晚上的喝什么茶,本来就够让人睡不着了。依照他所了解的燕衡,只怕进去了就不能全须全尾出来。他张口就要回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