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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番话将趋利避害四个字诠释地淋漓尽致,谢承阑算是听明白了,他这是想和三大氏族并立于王都。
谢承阑道:“可你刚才明明说的是‘见势不对应该顺势而为’,我这里,可是逆局。”
何砚会心一笑:“所以有后路啊,只是还没到告诉谢四爷的那一步而已。”
不得不说,何砚是个头脑圆滑的。一般来说,和这种人打交道该是身心俱累的,但他却是开门见山那一类的,如此的敞亮反而让人无比轻松。
谢承阑也不绕弯,直接问:“那你便说说你的后路。”
“事成我便往上爬,事败,我必定还得回去做我的刑部侍郎的。”何砚道,“我知道王爷在王都肯定留得有人手,朝中我所悉知之事在这里派不上什么用场。不过,既然皇上派人来了第一次,四爷也该知道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我做掩饰,好比再让别人来吧?”
谢承阑将人又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眼睛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若不看氏族家世,你堪得与高柳平齐。”
何砚笑笑:“高将军我是高攀不上的。”
“何大人过谦。”
“对了,说起高将军,我突然想起,此次安国公家的世子与安宁公主大婚,咱们的贺王殿下也同高将军回去了吧?”
谢承阑算算时间,惊然发觉,今天就是崔云阔大婚的日子。
“说来,贺王殿下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正好,我有一妹妹,正待出阁。”何砚默默抬眼,观察谢承阑的神情,“待事情落定后,不知四爷和王爷能否牵线?”
谢承阑默然良久,他知道何砚的确是个聪明的,但他没想过,此人居然能猜到燕衡的心思。
“你是真聪明,”谢承阑不褒不贬道,“野心也是真大。”
“人无野心枉存世。”何砚道,“我投诚的心已经够明白了,不知四爷如何选呢?”
谢承阑扭头看向床帐处:“我一个人说可不做数。”
何砚也随他视线一同看过去,定定道:“那我便安心等王爷醒来。”
屋内的安神香飘至屋外,溜进夜转星河。
香灰落盆,焰心复明。
内府佛堂里,燕徏背着手,盯着那几炷香出神好长一段时间。
彼时燕昌刚在皇宫为燕昭大婚之事忙完,才踏进屋门。他见燕徏一副愣神样,便出声询问:“父王在想什么?”
他一回来就为燕昭的婚宴忙上忙下,尽兄长之责,父子俩还没好好叙过旧。
燕徏缓回神,看了看他,和声道:“我在想,你小皇叔那边如何了,最近去的那封信有没有收到。”
南下那一批人是秘密行动的,除了燕晟这个发令人,其余有点本事的人也是才打听到,譬如黄勤臻,譬如燕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