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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阑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燕晟的满地残肢,他只恨自己没能上去补两刀,弥补燕衡在行宫里受的委屈。
而此刻的黄勤臻,已被便被白鹤邝凡两人齐齐制住。
二人将他押到燕衡跟前。
旧仇终报心结了
燕衡支着头,昏沉不堪,掀开眼皮看了眼黄勤臻,复又闭上,道:“燕徊已死,你还要为自己反抗吗?”
黄勤臻不说话,亦无动作,似在沉思。
“如今皇城内,姓燕的活着的还有两个,就算你拼尽全力都杀干净了,可别忘了,安南还有一个贺王。”燕衡依然不睁眼。
他轻声细语,疲惫尽显,轻飘飘的语调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又令人无法忽视。
“高淳有本事伸手万里去解决他,燕徊有办法让他在奔丧的路上死得理所当然,你觉得你也有那些个瞒天过海的办法吗?”燕衡道,“黄将军,你该为自己谋条后路。”
莞尔,黄勤臻掀袍跪下,拱手定声道:“微臣自然为皇城内的两位王爷俯首称臣、马首是瞻。”
燕衡挥挥手,示意揭过。他思索少倾,突然睁眼,指尖还算收敛地轻抓谢承阑的手。
彼时谢承阑正给他处理手臂上崩裂的血口,瞧他如此反应,手上动作都轻了:“弄疼了?”
“不是。”
谢承阑将人上下左右看了个遍:“那是哪儿不舒服?”
燕衡道:“我想走。”
谢承阑还以为他说的是昨晚应下的承诺,心想他这个状态可走不了,无不担忧道:“你先休息两天,等伤养好了,咱们再启程去巫州。”
燕衡摇头道:“不去巫州。”
“去哪儿都得先休息。”
“现在就走,去安国公府。”燕衡道,“去送我母妃最后一程,守着她明日下葬,以皇太妃的身份葬身皇陵。”
谢承阑一万个不放心:“你这样如何能——”
燕衡紧抓着他,盯他的眼睛都要湿了,口吻恳切道:“等会儿马车上睡会儿就好。”
谢承阑难得见他这般放声哀然,心生不忍,抿唇片刻,道:“那我陪你。”
“好。”
宫里的杀戮祸乱丝毫没影响宫外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