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俯身,轻轻吻她。
吻到脸颊重新漾出红晕,退开一寸:“现在?”
“……80%。”心跳声清晰可闻,猫猫用脑袋钻一钻他的胸膛,“抱着我睡。”
他看她一眼。
这很少见吗。除了第一次她抵触得太厉害,要死要活躲到旁边不让他再碰,他好像没有让她孤零零过吧。
但一一要的是——
她的脑袋靠在他手臂和肩颈交界的位置,一只手缩在胸前,另一只手搭在腰上。又指挥他抬腿,压住她的腰身。
最后要求他伸长手臂,将她完整控在怀里。
她终于宣布:“可以了。”
“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和妹妹睡一起。”猫猫的专属气息扑在他颈间,“遇到你之后,直接有了大房子……但是。”
“一一不要那些。”她变得过分柔软,声音软乎乎,头发软乎乎,“这里是一一的小窝。100%的家。”
原本可以是多么柔情而难忘的瞬间。
原本可以是多么深刻而隽永的夜晚。
可是一一的爱人永远都在不通情趣的路上,他回复她:“不冲突。”
商忆的柔软里生出埋怨。
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
探究他的性格成因或许需要一辈子,时不时教人体会进退两难的滋味,也有幸福回退又骤然前进的明亮。
她愿意。她都特别愿意。
“祈求在路上没任何的阻碍,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
为了他不懂祷告都敢祷告,谁愿眷顾这种信徒。”
(《少女的祈祷》,杨千嬅。)
对在粤语文化里长大的女孩子,这首歌像恭喜发财对新年时北方的超市。高中宿舍熄灯后,总有一两个人能完整唱出来,商忆也能。
但从来没有理解过。
昔日所有祈祷,都围绕苦难远离和生机到来。
直到好景忽然降临。她的命运得到确切停泊,岸堤坚实,允许登陆。
即使代价是回收她毫无保留的爱。但这没有关系,她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已经很会爱人,她还会继续学习;努力、努力让他感到幸福。
只要天父一直做好人。
只要永远、永远不会离散。
一一在心里祷告。
她的虔诚逐日递增,于是祷告的回应周期递减。
几乎是说完“不冲突”的下一秒,他忽然垂脸,亲吻她的眼睛。
“……都是你的。”
她需要的现实是她的,她想要的感情也是她的。
她紧紧闭着双眼。
猫一一终于又更新了。
因为表达羞耻,什么也没有写,只有一张歌词图片。
“Dear lord when I get to heaven
Please let me bring my man”。
(“天父在上,当我去往天堂,请允许我带上我的爱人”。《Young And Beautiful》,Lana Del R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