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苏渔倏地挺直了背,战战栗栗地拿出手机解释:“老板他带着小老板,上个月剃光了头发出家去了。”
车内气氛一静,好半天都没人说话。
纪棠不是很理解这字面上的意思,首先是纪觉闻放弃他娱乐圈的花花世界去做清心寡欲的和尚了?以及谁是小老板?
她低垂眼眸,视线落在了苏渔递来的手机屏幕上。
是纪觉闻,他穿着僧服,身形偏高瘦,站在竹林间被阳光的暗影衬得冷清的气质中又带了一丝妖孽,双手合十,虔诚地向过路的游客鞠躬作礼。
而他的旁边,有个小和尚同样穿着僧服,只到他膝盖的高度,也学着。
时间过去很久,纪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纪觉闻什么时候有私生子了?他是疯了跑去出嫁?还带着小的一起去?”
苏渔对此也是很无奈,仿佛找到了共同的知音,在旁说:“老板说他被女人渣了感情,看破红尘了。”
“……”
纪棠没有想到纪觉闻真的把娱乐公司丢下,谁也劝不住地跑去出家了。
惊讶之余,也不妨碍她将梁桥的资料推给苏渔,让纪觉闻的娱乐公司去找鹿宁签这位小鲜肉,恢复人家该有的资源和待遇。
宋屿墨要封杀就封杀好了,她又不是只能求他网开一面。
纪棠这次没有回婚房别墅住,而是让苏渔将她送到了婚前的一处房产。
位于北城市中心最昂贵的小区地段。
是她嫁妆之一,大哥纪商鹤送的新婚礼物。
回到冷清奢华又宽敞的大平层房子,纪棠先将明亮的灯全部打开,照着每一个角落,像她这样性格的,其实很不喜欢安静的气氛。
房子是定期有清洁公司过来护理,生活用品齐全,家具也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纪棠也只是只用客厅和主卧,浴室这几个地方,进门后,先脱了身上这条裙子。
她能容忍自己洗完澡,又穿上同一条裙子出门超过六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
纪棠先去浴室泡澡,纯白色的豪华浴缸位于的方向是落地窗,一面偌大的玻璃镜,三十几楼的高度,外面看不到里面什么,她却能看得见整个市中心最繁华璀璨的夜景。
她往水里滴了几滴玫瑰精油,满室的香味。
片刻后,纪棠光着雪白的脚下水,热气蒸得她肌肤白里透红,随手挽起的长发有几缕慵懒地垂落在漂亮锁骨的位置,在灯光朦胧下很是诱人。
她泡了一会,伸出手将搁在旁边的手机拿过来。
此刻时间已经快八点整,是上午了。
纪棠的未接来电有一条是宋屿墨的,半个小时前。
她早就看见,却没接。
这个狗男人自己跟青梅竹马不清不楚的,还有脸封杀跟她传绯闻的小鲜肉!
难不成是她这三年脾气太好说话,在他面前跪太久了,宋屿墨真以为她是依附他而生的柔弱白莲花,任他凭心情拿捏了?
纪棠想到被狗男人白嫖了就来气,会接他电话都有鬼。
她从浴缸里起身,找了件黑色丝缎的吊带裙穿,高开衩的款式,衬得一双美腿在灯光照映下白的发光,连鞋子也不穿,继续赤着脚踩在地上。
纪棠回到许久未住的主卧,将窗帘严实的拉拢上,只留着壁灯照明。
她折回来,坐在床沿,在头发没有干之前,伸出手拉开了抽屉。
里面放置着一份离婚协议书,是她嫁入宋家之前就准备好的。
也不知道哪天能用得上,先备好总没错。
她低垂的眼睫看了几秒,视线又落在一旁玫瑰色的相框上。
那是年少时的自己,身高很矮,还一米六不到,穿着初中的校服,百褶格子裙掐着细细的腰,坐在台阶上跟人聊天,长发乌黑被风吹散,脸极小,弧度精致漂亮。
拍下这张照的人很会选角度,这是纪棠为数不多最喜欢的一张了。
而这张照的摄影师……想起时几乎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