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站在门外:“……”
公寓里的温度和外面简直是天差地别,纪棠进屋后,将身上的毛呢大衣搁在沙发上,转身就先去浴室里泡澡,洗去一身寒凉的气息,等裹着浴袍出来,发现宋屿墨依旧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站在客厅里。
她轻抬眼睫,看到他在灯下略显得面无表情的脸庞。
“宋屿墨,你不准备洗澡了吗?”
那他一身的烟味,最好别来抱她。
宋屿墨仿佛是被她提醒到,若无其事地解开西装外套和雪白的衬衣纽扣,一路脱到浴室去,连门都没有关,水声清晰地传出来。
纪棠坐在沙发上听了一会儿,发现近半个小时过去了,水声依旧响着。
在过往的相处中,宋屿墨偶尔也会闹个脾气,阴阳怪气的,却从未这般沉默的闹,都接近类似于自残的行为了,半点都不符合他的作风。
纪棠起身,脚步极轻的走到浴室里才发现宋屿墨挺拔的身躯一直站着用冰冷的水淋浴,也没关掉,雾气围绕在空气中,他的眼神极深极暗,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出现。
一秒还是两秒。
纪棠也不知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竟然没有骂他,而是走过去,快速地关掉了水龙头,又扯过一旁的浴巾给宋屿墨光裸的胸膛擦拭着水滴。
自始至终,宋屿墨都没有吭声过一句。
纪棠等将他全身都擦拭了一遍,后退两步,看他:“现在可以了吧?”
宋屿墨低垂着眸色,动作缓慢地将浴袍穿上,系好衣带。
见他自己会做,纪棠转身离开冰冷的浴室,直直地走到厨房去烧水,又找出两片感冒药,待回头,便看见宋屿墨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身后,眼神盯着她不放。
纪棠手指根根握着玻璃杯,平静的呼吸一下,说:“我要跟你谈谈……”
她话没说完,宋屿墨不再沉默不语,先出声打断:“我去接个电话。”
“……”他乱扔在地上的长裤里,有响起手机铃声???
纪棠睁着眼看着宋屿墨去找手机,就跟很忙似的,事实是在拒绝跟她谈。
见他装,纪棠也懒得挑破,坐在落地窗的位置上,窝在沙发里,将身体蜷成一团,偶尔间,眼眸轻抬,会用余光看向待在餐厅方向假装很忙的男人。
她上次说的话很过分吗?
为什么宋屿墨一副逃避现实,又备受打击的模样?
纪棠苦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万一猜到的可能性只有江宿这个自称是他头号情敌的家伙,是不是在私下又做了什么刺激宋屿墨情绪的事情了。
可能性很大。
纪棠拿出手机,大晚上的给江宿打了电话。
难得有她的电话打来,江宿在接听的那一瞬间,甚至是有种做梦的感觉。
而纪棠张开就是质问他:“你是不是跟宋屿墨胡说八道了什么?”
江宿姿势看似慵懒地靠在床头,实则僵硬到都开不了口。
半响后,他才出声,那种细微的疼痛感就从舌根处慢慢渗出来,连嗓音都是哑的:“我跟他说什么了让你这样连夜打电话来质问?棠棠,在你心目中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他一不开心你就着急到失去理智判断?”
“我……”纪棠被江宿的话问的哑口无言。
江宿:“你就算想宠男人,也不是这样宠的。宋屿墨要去混娱乐圈的话,那演技都能当影帝了,棠棠你这样宠下去,会把他脾气养大。”
纪棠只是想问清楚而已,谁知道江宿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和羞辱,未了,在电话里里反问她;“我犯得着和宋屿墨那种人争个你死我活,你放心,他心态稳的都跟资深偏执变态一样,不管发生任何事和说什么话,都不可能让他稳不住,你别被他骗了!”
――挂了电话。
纪棠白皙手指还握着手机,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自己倒水喝的宋屿墨。
他这会儿不假装打电话了,而是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客厅沙发上,依旧是穿着男士浴袍,水晶灯的光晕将他周身衬得格外清冽干净,不紧不慢地拿起她准备的药片吞下,就着温烫的白开水喝。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还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对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