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很淡定:“不是。”
在场的动静被周围人注意到,纷纷看过来。男人疑心会引来小孩的家长,阴沉沉地看了眼坏他好事的陈玄风,捂着被疑似被踢断的腰跑了。
“你没事吧?”陈玄风左右看了看,没见到有人走过来,“你的家长呢?”
小孩满不在乎道:“我能有什么事,会有事的是他。”
“发生什么事了?”安良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走到陈玄风身边,看了眼小孩,“玄风,这哪里来的小孩啊?小妹妹,你一个人吗?”
“你才是小妹妹。”小孩说。
安良说:“那是小弟弟?”
“你才是小弟弟。”
安良被弄糊涂了,看向陈玄风:“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这么一说,陈玄风仔细看小孩,小孩长得很漂亮,粉雕玉琢一般,只是不管是从五官还是衣着都看不出来性别。
“不知道。”陈玄风说,他也不关心这个问题。
安良好奇:“到底是谁家小孩?”
陈玄风将刚才疑似人贩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安良听完顿时瞪大了双眼,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抓紧了陈玄风的胳膊:“你怎么管这样的闲事?人贩子都是有组织的,万一被他们向你寻仇怎么办?快走吧,别管了!”
“再等等。”陈玄风丝毫不惧,“单独在这里也很危险,人贩子也许没有走。”
安良惊恐极了,连张望都不敢了:“我们回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到麻烦了就糟了!”
小孩抬起头,眼瞳在路灯的光下似乎泛红,“你走吧,我的家人来了,你看。”
陈玄风顺着小孩指的方向看过去,穿着板正的黑色西装戴墨镜的男人走过来,小孩跳下长椅,走了几步又回头,挤出毫无感情的诡异笑容:“希望我做的是对的,祝你幸福,再见。”
“什么?”
安良也摸不着头脑:“什么?”
不过一瞬,小孩与男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陈玄风收回了目光:“回去。”
安良点头,语重心长告诫陈玄风:“以后碰见危险的事情不要管了,独善其身不是什么错。”
独善其身。
四个字让陈玄风想起他早死的爸爸。
他爸爸死得太早了,他当时才五六岁,对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只记得,他是个稳重又善良的老好人。
邻居的自行车坏了他帮忙修,每个星期都去看望独居的孤寡老人,路不拾遗,还救过一个落水的小孩……
他妈总不爱看见他爸爸管这些事,她也说他做的都是“闲事”。隔三差五就能听到他妈对他爸爸大骂:“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给过一分钱给你吗?就看你老实白使唤你,你怎么那么傻!新时代了,还是给人做奴婢的苦命!”
即使被骂,他爸爸也没改过给人帮忙,还笑着告诉他:“反正都是举手之劳,帮一帮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虽然没有兼济天下的本事,但是起码做到不独善其身。”
独善其身……这是他爸爸在他启蒙学习时留给他最高深最有意义的词。
“陈玄风?”安良见他神色恍惚,推了推他,“怎么了?”
陈玄风回神,“没事,回去吧。”
安良叹气:“大河哥他们还在喝酒,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
“回去看看早就知道了。”
回到火锅城,陈玄风路过李大河他们的桌子,李大河喝得脸和脖子比火锅里的辣椒还要红,正拍着桌子大笑,稍有不慎差点跌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