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能感受得到,方才他把剑抵在自己脖子时,根本就不敢伤了自己。
月清澜在他对面坐下,眸中满是讥笑,“父皇,你一早就知道儿臣在外养了兵,所以联合起五皇兄来逼儿臣出手是吗?”
月君旭凛容,沉默了良久,还是点了点头,“是,朕收到你在外养兵的消息感到很难以置信。朕自问这么多年来,不曾亏待过你与你母妃。你为何会有那样的想法?居然想反朕!”
听到不曾亏待这几个字眼,月清澜顿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真的是何其可笑。”
月君旭凝着他,沉默着等他接下来的话。
“你将我母妃扔在一个明容殿里,一个月都不曾去看过她一次。这是能称之为善待吗?把我扔到南部,叫我与母妃母子分离十年,这也能叫善待吗?”
“对待你母妃,朕也许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但对于你被送去南部一事,你所有的皇兄都是如此。往后,小十一也一样逃不过。”月君旭睨着他,“而且相对你几位皇兄,朕给你选的南部,环境是最好。四季如春,种植资源也是最好,所以那儿什么都不缺。与南晋国边境相交接,南晋国是我们的友国,根本不会有战争。”
他顿了下,而后叹气道:“反而你五皇兄,在北境环境最为恶劣。那儿一年四季天寒地冻,因天气恶劣,所以资源匮乏。北冰国还时常要入侵北境周围的边城,你五皇兄年纪小小的就要跟着李将军上战场了,这搞不好可会丢了性命。可是你五皇兄从未抱怨过什么,为何你却觉得是朕亏待了你们母子?”
“所以你便将太子一位给了五皇兄。”月清澜看着他,与月君旭有着三分相似的脸庞勾了一抹冷笑:“他母后贵为一国之后,他远在北境当然不需要担心自己母后过得好不好,会不会被何人欺了去。但儿臣不一样,儿臣的母妃只是一个宫婢出身又不得您宠爱的妃子而已。”
月清澜起身,看着暗室里摇曳的烛光,脑海想起的都是自己在南部时,为母妃担惊受怕的日子。
他会担心母妃在宫里过得好不好,皇后和云贵妃可有为难她了?
有没有好好用膳,夜里睡得是否安稳?
父皇有没有去看她了?
宫里的奴才会不会欺负她?
月清澜太清楚自己母妃的性子,太懦弱无能了。自己若不在她身边,那些奴才都敢大声与她说话。
所以他会对皇位那么执着。
月君旭算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所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母妃?”
“只要儿臣当了皇上,母妃就能成为太后,到时候便是无人再敢欺她了!”
“你这么想就错了。”月君旭淡淡地道:“朕宠幸你母妃本是意外,你母妃性子温柔恬静,朕是挺喜欢与她相处的。但她太怕朕了,朕一靠近她,她便害怕得全身发抖,你总以为是朕不愿去看你母妃。其实是朕怕吓着她了。她没见到朕时,举止优雅得体,一见到朕便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了。”
说起来还与一开始的清沉有几分相似。
月清澜冷眼看着他,只觉得他现在的话不过就是为了开脱他薄情寡义的借口而已。
一个帝王,哪有什么真情。
……
头很疼,而且动一下,都传来让人难以忍受的疼意。
清沉再一次睁开眼,视线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