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霍食言了。
上车以后,他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孟娴被一路带到一栋陌生的房子,然后被从车上拉下来。
进了屋关上门,孟娴被推到沙发上坐着。
早在来之前,白霍就在傅岑的手机上看到了以前孟娴偷偷给他发的那些短信。
他舍不得删掉的东西,最后成了断送他和孟娴的致命武器。
“这半个月,我把能找的地方翻了个遍,孟娴,你可真够狠心的,跑这么远,可惜——”白霍顿一下,倏然用力握紧了孟娴想挣脱出去的手,“可惜还是被我查出来了,要找到你的具体位置,可费了我不少力气呢。”
他微微咬牙,唇角的笑阴冷到瘆人。
孟娴无意再和他争辩这些了,她脑海里闪出刚才看到的那张照片,傅岑很多肉眼可见的伤,嘴角都流血了。
“你把他怎么样了?”她呼吸微微急促。
白霍扯扯嘴角,“不用担心,我让人给他留了一口气,毕竟还要用来牵制你,我不会轻易让他死的。”
孟娴咬牙:“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你凭什么迁怒他?”她脸上佯装的镇定破裂几分,声音也不知不觉拔高了两个度。白霍定定地看着她,然后无声地笑了:“迁怒?如果我今天还不能找到你,那他受的就不是身上的伤了,我会打断他的胳膊,让他再也不能弹钢琴。”
他会彻底毁了他,让傅岑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霍语气森然:“对了,还有程锴。你逃跑的账,我也算在他头上一笔。程宗柏为了安抚我,让程锴在家里跪了两天两夜。他现在已经被剥夺了好不容易到手的职权,还被关在家里,自身难保了。”
“以后,但凡你逃跑一次,就会有人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次是傅岑和程锴,下次就是林琪,明白吗?”
孟娴开始克制不住地颤抖,脸上维持了多年的从容彻底烟消云散,她恐惧、又痛恨地看着白霍——这是她第二次这么看他了,从前不论再怎么样争吵,为了把日子过下去,她也会虚伪地顺从他。
怒火和恨意压抑到极致,白霍陡然发了怒,他扯过孟娴,拽着她往临近客厅的一个房间里去。
孟娴激烈挣扎起来,用尽力气撕扯白霍的桎梏。可对方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她越反抗,他就越兴奋。孟娴流出泪来,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往下落。
“你哭什么?”白霍回过头来,一边冷笑,一边掐住她的下巴令她直视他。
“你背叛我这么多次,现在还抛下我逃跑。我没有路可走了,我原本也不想跟你走到这一步的;孟娴,是你把我逼疯的,是你!”他嘶吼出声。
孟娴浑身的皮肉都因为剧烈的拉扯而变得生疼,听到白霍这话,她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断裂。
“……那你就跟我离婚啊!我背叛你,你为什么不和我离婚,你干脆杀了我!”她终于歇斯底里。
如果孟娴还有理智,面对盛怒的白霍,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寻死路,可是她彻底绝望了,她忽然意识到,如果要逃离白霍,她唯有一死。
她当然不想死,可是她更不想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
够了吧,她懒得演了,那就去死吧,都去死好了。
白霍冷笑一声:
“离婚?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孟娴,你想要什么,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都可以给。唯独你要和我离婚这件事,永远也不可能。”他声音冰冷如鬼魅,“……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啪——”孟娴用尽全力,扇了白霍一巴掌。
白霍被打的脸歪向一侧,脸上很快浮起淡淡的红。
“……”周围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白霍表情一点点狰狞起来,他猛地甩开手,孟娴便因为惯性,后坠般地撞到了墙上。
“砰”的一声闷响,钝痛瞬间传往四肢百骸,她吃痛地闷哼一声,随后无力地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人永远无法预知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