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曦顺着萧澈的目光看去,“你是说……淑妃娘娘,番邦头面?”见萧澈点头,黎云曦低声惊呼:“不会吧?这宁德妃是想把所有人都得罪么?这可对秦王没有任何的好处。”
邓淑妃的背后有谁,大宁朝谁人不知。邓家是天下文学清流之首,凡是士族子弟无一不以在邓老太爷——秀竹先生名下学习为荣。若是朝中谁得到了邓家的支持,那可谓得到了天下学子的支持。
但若宁德妃因为一己私欲将邓淑妃得罪了,黎云曦敢确定,邓淑妃绝对会让她讨不了好处。邓淑妃虽然封号为淑,但素来是直来直往的人,恩怨分明的人。
萧澈讽刺道:“依着宁德妃的脑子,她会想到这一切才怪。不过当二哥知道了宁德妃的意图之后,虽不会当下给他母妃脸色看,但在稍后合欢宫会有一场热闹可看,可惜的是,本王不能带着爱妃欣赏了。”
黎云曦也不在意,“他们母子的热闹不看也罢。不过王爷,既然之前在母后宫里,我们将番邦头面的事情揽到了身上,那此刻便不能坐视不理。这不止对太子殿下无益,对邓淑妃也甚是不尊重,所以等等若宁德妃真的以此刁难,还请王爷不要阻止我才是。”
萧澈颌首:“那是自然,我既然决定帮助邓淑妃,那自是不会反悔了。虽说这帮助背后是有意为之,但大家都是聪明人,邓淑妃没有拒绝,可见她已经代表邓家做出选择。我们也不好毁约,这会让太子更加难做。”
黎云曦看了一眼一副温文尔雅模样的太子正独自一人喝酒,“王爷,太子……”正要开口问萧澈关于萧涧的事情,就听得宁德妃发话了。
宁德妃妩媚的笑着陪景帝喝了几倍,又跟窦皇后和邓淑妃笑谈了几句,实在气不过邓淑妃拿明媚的笑容,扫了一眼底下默默无语的秦王妃,道:“秦王妃的衣着打扮还是这般朴素。妙琴,本宫记得年前皇上赐给秦王府的年礼中有几套极为精致的头面,怎么也不见你佩戴?”
孙妙琴抬眸看了一眼笑意盎然的宁德妃,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宁德妃又要打什么算盘?这年礼中的头面不是被她寻着由头要了去,说是要给萧微婧做嫁妆的么,怎么现在倒问起她来了?
“母妃是了解儿媳的,儿媳素来不爱佩戴,嫌麻烦。”可不是,重得要命,若是戴在头上,岂不是不用走路了。她又不是宁德妃需要好好打扮,以此来勾引景帝。要她费心佩戴给萧鸿看,做梦,萧鸿又不是她意中人。当初要不是……唉,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如此想着,孙妙琴便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但坐在她身侧的萧鸿闻言,眼底露出愠色。
“你啊,就是不爱红妆。”宁德妃呵呵笑道,然后转首看向景帝,“皇上,您瞧咱们的儿媳妇……这些年来,您跟臣妾也赏赐了不少金贵的首饰给她,就是不见她佩戴,臣妾每逢问起,她总是说嫌麻烦,这样简简单单的正好。”
“的确从未见秦王妃好好装扮一番。不过这样简简单单也好,看惯了珠钗满头的模样,秦王妃这般清新的模样看着倒也舒心。”
“皇上说的是,也只有她们年轻的女子才能装扮的简简单单,若是换成臣妾,可就不愿意出门了。不过说起这个,臣妾倒是想起了之前皇上赐给淑妃妹妹的番邦头面了,那做功和样式均是上乘。淑妃妹妹,你怎么不戴出来,也好让我们大家伙看看眼界。”说着,宁德妃便含着笑意看向邓淑妃。
萧澈和黎云曦对视一眼,还真被她们猜到了。
邓淑妃慢斯条理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稍稍抬眸看了一眼宁德妃,便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了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心底冷冷一笑,她就知道宁德妃不会放过今日的机会。
“番邦头面乃是臣妾初入宫之时皇上恩赐的,珍贵非常,臣妾怎么好随意佩戴,也免得有姐妹眼红嫉妒臣妾得了皇上的恩宠,凭白坏了姐妹之间的感情。不过臣妾倒是不知道时隔多年,德妃姐姐居然还记得这番邦头面。”邓淑妃嘻嘻一笑,将话锋给转了回去。
邓淑妃入宫距今已有十年,那就表示着番邦头面跟随她也有十年的时间了。这十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了,而德妃居然时隔十年还记着番邦头面,可见她实在是惦记着,又或者说她不甘心这套头面就此归邓淑妃所有,一直想着要据为己有。
宁德妃闻言脸色一愣,稍稍瞄了一眼景帝,果真已经沉下脸色,他是最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了。宁德妃狠狠瞪了邓淑妃一眼,可面上却尴尬的笑着:“番邦头面难得一见,本宫自然是记得了。更何况这头面自打归了妹妹,本宫就一直无法得愿一观,今日借着燕王夫妻的面儿,和着酒劲问问淑妃妹妹了。”
邓淑妃恍然的“哦”一声,“原来如此,可惜德妃娘娘是没这个眼缘了。”
“这话怎么说?淑妃妹妹,虽然本宫平日里和你往来较少,我和你之间的感情也比补不上你跟皇后娘娘,但大家都是一起伺候皇上的姐妹……”宁德妃有些委屈的看着邓淑妃,“淑妃妹妹,今日本宫不过是想瞧上一眼这珍贵精致的番邦头面,你怎么就不能……”
邓淑妃很想翻白眼,但是碍于身份地位,她不能。她不否认宁德妃甚是妩媚,就算年近四十也是风韵犹存,可她这苦诉惹人怜的模样真真是让人倒胃口,毕竟她年纪已经不小了,这般做实在有失体统了。
“皇上,德妃姐姐这话可就冤枉臣妾,并非臣妾小气不想给德妃姐姐瞧,实在是,是臣妾不能将番邦头面拿出来,这头面……”宁德妃会做戏,难道她不会吗?
果真,宁德妃见邓淑妃一副焦急的模样,眼角便露出了笑意,可面上仍是急忙道:“这番邦头面怎么了?难不成这头面损坏了?淑妃妹妹,不是姐姐说你,这再不济也是皇上所赐的珍品,你怎么能不好好保护?如此怎么对得起皇上对妹妹的一份珍惜疼爱之心呢?”宁德妃皱着眉宇轻声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