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徐徐图之的。
他一向善于等待。
事缓则圆。
可,理智再多,抵不过她就在身侧。
何文宇手指插在她发丝间,他指甲修剪得干净,指腹微凉,摩挲过头皮,不轻不重的力度,麻麻酥酥的,一股电流窜入骨髓。
温素绷紧到极限,往旁边躲。
何文宇顺过她头发,摁下车窗,徐徐清风吹进来,幽淡的玫瑰香,“你看,就在路边不远,我们回程时,只少可以挤出半个小时的时间。”
车速明显降下来,视野里出现林荫小道,层层叠叠的树影洒射,水晶玻璃房在翠绿中显露出轮廓一角。
视角随着车速变换,蓝天白云下,一栋一栋的露出屋角,翠绿延绵里钻石一般的闪耀。
“不是大棚吗?”
何文宇捋顺她被风吹乱的碎发,“要是指塑料薄膜的大棚,确实没有,钢化玻璃恒温又坚固,比薄膜适合。”
温素伸手攥紧头发,“这是农业新科技吗?投入会不会太大了?”
她猛地关心科技投入,话题转移的拙劣。
驾驶座小唐,无声嗤笑,从后视镜瞥见何文宇,又笑不出来。
他垂着眸,食指细细捻着,仿佛在留住那女人发梢拂过的触感。
小唐一直认为他是一个石胎泥偶,他独行这辽阔世界里,不踏万丈红尘,绝缘风月欢爱,心是硬的,血是冷的。
所以他有超乎寻常的理智和冷静,永远能做出对的选择。
可他在昌州,吩咐老歪分兵了。
三和的局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小唐现在生出担心的。
………………
南方省会。
谢琛来的迅疾。
从京城赶来,17个小时的自驾,坐高铁也要3小时58分钟,他几乎是拼最快时速来的。
一见面,吓了谢大一跳。
不同于以往的整洁端正,谢琛可谓风尘仆仆,衬衣后背,西裤腿根,展不开的皱褶,西装外套也蔫巴巴的。
头发乱成一团,下颌线青灰直到耳际,瞳孔密布的血丝,涨红了眼。
他这个弟弟,小时庄重,大了深肃。
没有洁癖,对个人整洁却像军纪,刻进骨子里。
出门在外,严寒酷暑,扣子永远系到最上面一颗。
谢大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与他拥抱,“你的房间一直留着,先去整理一下吧。”
“不用。”谢琛喉咙干涩,揉搓面颊,强打精神,“之前我的人被跟踪,查出来是谁了吗?”
他眼神有攻击性,有竭力抑制的情绪。“是不是何文宇?”
谢大点头。
有一瞬,谢琛的呼吸是停止的,胸膛不动的窒息感,在肺腔绞痛。
何文宇查到了这里,在对他真实目的的猜测上,完成了闭环。
他推导出前因后果。
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