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切期望母亲瞑目,更怕取证不足,刀疤再不认罪,案件搁置成疑案悬案。
届时,刀疤都死了,她母亲还是自杀。
温素仰脸望他。
停车场灯光在男人身上蒙盖一层冷白的光晕,他表情沉稳,声音温和,权势举重若轻,从容不迫的风度。
“素素,我也可以帮你。”何文宇追上来,他眼中十万分的郑重,“没有案发现场,未必没有目击证人,余家巷人口稠密,一个一个摸查,总有线索。”
谢琛唇边薄薄的笑,不慌不忙,甚至气定神闲,“余家巷一百三十四户,大部分外出务工,分散全国各地,一个个摸查很难,因为投入的人力物力太大。”
何文宇脸上失了表情,“谢总就不难?”
“不难。”谢琛注视他,“但对你,难如登天。”
谢琛出身谢家,握有谢氏,生意版图遍布全国,京里有人脉,地方有关系。
而何文宇不黑不白,跟官方不算对立,也不能亲近。
温素明白,这个忙之于他,犹如火中取栗,万万帮不得。
温素闷头主动往前走。
何文宇视线定格住她。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攥得骨节泛白惊响,攥得青筋凸跳,几欲迸裂。
“谢琛,你明知道她不愿意,你是在威胁她。”
谢琛停在一辆红旗边儿,打开副驾车门,推温素上去,系好安全带,才直起腰瞥向何文宇,“那你哪?你也知道她不愿意,明里暗里的动作停止了吗?”
何文宇一窒,不自主望温素。
温素低着头,长发披散下来,只露出一线白皙额头。
她仿佛说了什么。
谢琛神情更松缓,步履生风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引擎声震动,远去。
电梯口蓦地一声大喝,“拦住他。”
何文宇转过头。
谢家男人骨子里有一种肃穆的威严,神情,姿态,不说如出一辙,五分影子是有的。
基于此,他没见过谢建国,也能认出来。
“通知门卫,拦下他的车,今天没个说法,他哪也去不了。”
谢建国身边保镖迅速行动。
电梯门又开,一队人马飞快追赶保镖,兵分两路,呈合围之势,将谢建国一群人围在中间。
管平迟一步出电梯,他身后跟着季淑华,不情不愿,咬牙切齿。
谢建国神情冷如冰霜,睥睨他,“管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爷子,您态度硬,谢总更硬。”他苦口婆心,“您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男人这一辈子,外边儿责任如山,回到家再冷冰冰,毫无温情,难道您跟谢总有仇,非叫他孤家寡人,憋闷终老?”
谢建国气的手抖,指着他,“放屁,我就是不想他孤寡半生,才想方设法救他。你要真为他着想,就赶快让开。”
管平摇头,“您还是回去吧。谢总年节那阵子,日夜连轴转,不眠不休,头发急白一层,当时以为是局势,如今才明白是为谁。他心里认定了人,顾全大局,又委屈那人,苦衷酿苦果,他心里的痛苦是我描述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