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检查完喉咙状况,“伤口没长好,又撕裂了。短期内避免激烈运动和情绪,你若着急出院,至少再等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日夜与谢琛相处。
哪怕他不进门,睡隔壁套间。
温素也觉得如有虎狼,凶视眈眈。
“我想现在出院。”她坚持,“我嗓子———”
一种硬吞木刺,梗在喉头的憋刺感,她按耐不住咳嗽。
医生拿起床头水杯,递给她,“你喉管几乎被勒断,不是小问题。伤口反反复复,严重会致哑。”
温素老实了。
天聋地哑,身体发肤两大惨痛,不到半年,她全凑齐。
而且,有多痛恶肖云漪不护孩子,她自个也护不住。
庸碌。
愚蠢。
医生走后,温素蜷缩进被子里,她心里记挂了三件事,急不可待。
第一,刀疤被捕却未判,他身上罪恶累累,杀警察一条足以枪毙,无需深挖其他。刀疤个性疯癫,视警察为鼠,他是猫。猫鼠游戏,没有猫主动交代的。
她母亲的死因,倘若她不指认,大概率还是自杀。
正义要申明才能令死者瞑目,温素必须给母亲交代。
第二,李璨,刀疤是受他指使,加上她父亲,无论哪个意义上,李璨都是幕后真凶。
温素想起谭园刘遥被哄好的笑,刘市长是她父亲,她随李璨逃亡国外,必然要带刘市长。
可刘市长为人清廉,官声很好,这种清正的人,不会放任自己成为逃犯,背负一世污名。
这是一条线索。
还有,何文宇的伤,伤在哪,严不严重,是不是因为受她牵连。
温素心里七上八下,酸涩难安。
门开启一瞬,她立即警惕,探出一双眼睛。
时值下午两点,大部分医护都午休,特护这边儿人更少,她病房没开灯,走廊的灯竟然也关闭。
男人侧身进来,一团颀长的暗影,轮廓因模糊而柔和,显得行动轻巧,不真实。
温素没动。
眼前男人的轮廓一步一步清晰,黑衬衣黑西裤黑皮鞋,谢琛一向这个打扮。
跟霁月光风不搭边,冷峻压人,威慑于无形。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盯住他。
谢琛立定,声音沉沉哑哑,“睡不着?”
温素不言语,示意他出去。
谢琛顿一下。
温素察觉他紧绷,气息也不稳。
光线一昏沉,容易生出迷乱,对峙看不到彼此表情,眼神,又添一分不确定。
温素没把握,抬手开了床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