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葭轩里,有没有跟你一起的姐妹?”斩草除根。
手脚利落爬起来,紫雀摇头诚恳道:“应该没了,就算有,奴婢也不清楚。”
苏卿霜点点头。想也是,上次将三房狠狠整顿了一番,这些下人的身份来历都已弄清楚,不会有漏网之鱼。
“你呢,我先不罚你,回屋待着去。等查出那药末是什么我再跟你算账。若是大夫人那里来人问,你可晓得怎么回?”
“晓得。”喜鹊点头如捣蒜,“夫人待我很好,药末我也按时放,银子田产一样没有。”言罢讨好笑着,问:“奴婢这样说可对?”
还算乖觉。苏卿霜不吝啬的给她个笑颜,“很对,那二两银子,你仍旧去领。但是以后,别让我知道你去碰药罐子。”
瓜田李下,自然是该避嫌的。喜鹊转悲为喜,她素日是个伶俐的,听苏卿霜这样说,就知道自己不会出事。
这便够了。
“奴婢省得,夫人放心。”
两个时辰后,凝香满身是汗的从外面赶回来,把手心那包粉末拿出来,因汗水有些黏着,指着它道:“夫人,我问了三个大夫,他们都说这药没什么别的用处,只有一样,女人吃了,就……”
小凝香的脸突然红了,看得苏卿霜莫名其妙,旁边采芹着急问:“就什么?”
“就是……生不了孩子。”声音小下去。
苏卿霜呆了呆,表情和采芹一样震惊。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难以置信,“你确定?”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才又找了两个大夫问,他们都是这么说,说这药里掺着麝香、桂枝、红花等,虽然量少,但日积月累的,必致妇女无法生产。”凝香苦着脸辩解自己真的没说谎,“还以为大夫人要害我们夫人,没想到是这种药。”
本怀疑她上辈子短命就是因为这个,看情况,葛氏还没有这么急切。
不宜教坏小孩子,苏卿霜捏了把凝香头上的小揪揪,笑道:“你下去歇着吧。”
凝香知趣的告辞退下。苏卿霜与采芹两个,相对无语,静静瞧着那粉末。
“为了牌坊,姜家还真什么事都做得出。”
采芹会意,“大夫人是怕夫人和别的男子……为了保全姜家的名声,也为了守住牌坊,干脆给夫人吃下这种药。”
不得不说,葛氏的心真狠啊。
苏卿霜冷笑,“大夫人没这么在乎姜家的名声,想必是大老爷授意的。”
“真一对黑心夫妇!”
“叫喜鹊把所有的药粉都给你,日后总有用场。”苏卿霜黑眸一沉,清艳的面庞之上,浮现的是超乎年龄的沉着和冰冷。
采芹暗暗心惊,唯唯应声,又听苏卿霜问:“什么时候了?”
“快午时了。”
苏卿霜懒洋洋的倒在炕上,闭着眼睛不情愿道:“又要去给那人送饭,我真是个倒霉催的。”
采芹心里一动,为着私心,忍不住道:“夫人若不愿去,那就别去了吧。横竖有我和采荇呢。”
再这么一日日的见下去,宋祁公子可就没机会了。
苏卿霜已有五分睡意,迷糊之中点点头,嗫嚅道:“也好,我今日累坏了,辛苦你和采荇一遭,赶明儿我再去。”
说着翻了个身,彻底睡熟了。
采芹无奈一笑,悄悄把门关上了,就去采荇屋里找人。
两个采向来无话不谈,路上,采芹将喜鹊一事细说了遍。采荇听得直摇头,叹气道:“果然夫人防着她不错。天天喊捉贼,谁知这贼就在咱们的眼皮底下?”
采芹努着嘴不屑,“她虽说自己没偷,我却不信。她一个丫头,见到主子屋里那些个金啊玉啊的,能不动心?”
采荇低着头,良久不言语。
“怎么,你不信?”采芹转过头来问。
“不是不信。前几天我整理东西的时候,发觉夫人有对青玉耳环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她拿的。”
“什么?!”采芹当即大怒,“这小蹄子真手脚不干净!那还留她做甚,夫人也太好性儿了!”
采荇白她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瞧不出来?咱们夫人表面看着柔弱,心里却是个极有盘算的。她留下喜鹊,定有理由。”
“管不得了,不能让那小蹄子占了便宜。”采芹恨恨,“回头你和我去喜鹊屋子里搜一番,若是有,咱们到夫人跟前,话说清楚。若是没有,以后再不冤枉她。”
两人说着,进了沧海堂的院门,远远瞧见秦玉钟站在廊下,白衣乌发,仿若画中走出来的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