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姚倩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晃来晃去,神情很是闲适:“办什么公啊,就你们那小破公司,我看早晚要倒闭,连个撑门面的人都没有,你还不如来跟我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能财源广进不是?嘻嘻……”
傅沅道:“对对对,我们一介凡人,怎能跟您比呢。”
史姚倩心满意足地晃了晃马尾辫,“这个马屁拍得好,那本大神就给你附赠个小礼物吧。之前黑那个大傻子的时候,我发现他居然有在用云盘,嘻嘻,你猜猜上面都有什么?不对不对,不是你想的那种羞羞视频啦~”
傅沅只得继续拍马屁,直到词穷,史姚倩才给出了答案。
“是一张证件照哦,上传时间是前年年底,看来这个小伙子应该是87年左右出生,啧啧,就是一脸横肉有点显老……”
闻言,傅沅大喜过望。
两天后,云城国际机场。
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低着头走到玻璃窗前,递上护照。
然后便是长达近一分钟的沉默。
鸭舌帽男人身后的队伍已经开始有人探头。
玻璃窗内的工作人员终于准备开口,手里却捏着护照,似乎没有将其还回的意思。
“郑先生,这边的系统有点故障,暂时查询不到您的个人信息……”
离鸭舌帽最近的一个乘客闻讯,立马苦着脸准备换条队伍再排。不料,下一秒他就见着那鸭舌帽男风一般地跑开了,险些还撞到他的随身行李。
“这人莫不是有毛病?急着去投胎啊?”
那乘客还在瞠目结舌之际,又见里头那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咻的一下站起身来,抓起对讲机开始呼叫。他更为震惊,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周边其他人都拿起手机开始拍,他才后知后觉地也加入了这场难得一见的“抓捕逃犯”剧情。
原本还是陌生人的大家还七嘴八舌开始交流了起来。
“那个男的是什么要犯吗?肯定是上了通缉令的吧?”
“啧啧,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是啊是啊,刚刚上电梯的时候我好像也是碰到他,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差点把我挤下去……”
云城机场虽然不大,但靠着几座旅游城市,平日里客流量很大。这会儿刚好碰上雨季,旅客少了些,机场大厅里显得有些空荡荡。来来往往的旅客多半也不着急,步履轻快,慢悠悠地走着,很是符合云城的特性。
可,这样的悠闲很快便被打破,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在急促地奔跑,身后还跟着几个穿制服的。
众人既惊又怕,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拦一把,结果跑在前头的那人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刚要爬起来,便被赶来的几人合力按倒。
这个如丧家之犬般的鸭舌帽男自然便是郑陆仁。
出事之前,他算是褚明远最器重的“弟子”。在他们组建的培训机构里,他虽说是总经理,但大事小事一把抓。一般来说,吸收新信徒这种事不需要他出面,由底下的人去招新就好了,可他这个人太过重色,又是个朝三暮四的贪新鲜性子,还喜欢跟小姑娘在网上玩暧昧,时不时也用小号去“挖掘潜力股”。
于是,他就这么遇上了“女大学生小袁”,然后栽了一大跤。
自从被捏住小辫子之后,他就一直惶惶不可终日,上师褚明远不仅冷落他数日,他倚仗着往日情谊前去求谅解时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仅如此,褚明远还撤了他的实职。
郑陆仁一直死心塌地跟着褚明远,为的不过是两样东西,财和色。
失去了这个“大师兄”的身份,他今后就无法再从中获益,那他郑陆仁跟随便一个被洗脑过、傻乎乎的新信徒有什么区别?更别提,他还要面对吕保等人的冷嘲热讽,那帮人觊觎他的位子已经很久了。
郑陆仁正犹豫不决是否真要和褚明远决裂时,恰好一个跟他关系较好的“师弟”偷偷给他通风报信,说是吕保带着几个人把坑了他一把的小子揍进了医院,他先是心中一喜。结果对方下一句话就是,那个外乡人不知死活,居然还敢报警,云云。
郑陆仁马上觉得大事不妙。
他直觉褚明远已经厌了他,万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小子不怕死,真把事情闹大了,说不好褚明远到时候会把他给丢出去当炮灰。毕竟,公司法人还是他,文件上他现在还是公司的管理者、决策者。
虽说大不了抱团一起死,可郑陆仁绝对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那种人,他不爱玉石俱焚,只爱苟且偷生。
他也是看形势风平浪静,这才决定先出国一段时间避一避,没想到,人才到了机场就被逮了。
“你们抓我做什么?我犯什么事了?我不服!”
抓他的人跟着他跑了好几百米,累得直喘粗气,此刻只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我只知道你是市局通缉令上的要犯!你要是再不老实,小心到时候给你加多几条拒捕、妨碍公务的罪名!”
郑陆仁这才悻悻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