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消防车呜呜呜地来了,附近二院的救护车也呜呜呜来了,再加上火警前就来的两拨干警、火警后来的第三拨人,今夜的四院可谓是热闹非凡。
只是消防官兵没派上用场,意思意思给起火的几个房间又冲了几发水柱,彻底灭绝了重燃的可能性。
救护车倒是来得及时,正好把那个大面积烧伤的病人给带走了。
第三拨干警则是来调查起火原因的,现场初步一调查,发现罪魁祸首正好就是那个被烧伤的,也急吼吼跟着去了二院。
原本,四院的保安、医生、护士们自行组织救火时,来的都还只是值班的医生教授等人。
到了这会儿,包括院长在内的各级领导都听到消息,跑过来善后了。有一个嘴角甚至还挂着半颗饭粒,明显是晚饭吃到一半跑来的。
众人像是有了定心骨,情绪激动些的病人也不哭哭啼啼了。除了被火势波及的那几间病房,其他病人开始在保安们的指挥下乖乖回到病房休息。
刚好二楼都是混住的多人间,都是短期住院的,陪床的家属也比较多,于是,这会儿都围着院长,嚷嚷着要说赔偿他们家人的精神损失啦、实在不行就减免点住院费什么的。
院长忙得焦头烂额时,傅沅、梁景城却失望地碰了头,因为,两人都没能找到那个“金大花”。
得知其他人基本上都撤了,傅沅更无心理负担。
她提议:“要不,去找值班医生查一下,看看她住哪个病房?”
梁景城却有些犹豫,“之前我说的关系是姑侄,可证件方面……”
傅沅轻笑一声:“刚刚那护士又不是值班医生,你怕什么?”
梁景城不禁失笑,“也是,我都急昏头了。”
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看上去还算和善的值班医生,后者却警觉地打量了他们几眼,言语间也多有搪塞。
“你们也是的,什么时候不来找人,偏偏这个时候来!没看到四处都乱糟糟的吗?你们,你们明天再来!”
这回,傅沅成了金大花的“外甥女”。
她抹着被二楼烟熏出来的眼泪哭诉道:“大夫,我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实在是家里老爷子病情紧急,说不好这一晚上都熬不过去呢!他老人家几个儿女,最心疼的就是我那小姨了!可惜她得了这个病,为了治病,跟家人长期分隔两地,老爷子一直记挂着她呢!我小姨现在都不认我们,也就只能认出老爷子一个人。万一就差这么几小时,让他们父女俩见不到最后一面,这多可惜啊!大夫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大半个小时前,那医生正好是被梁景城匿名举报招来的干警“骚扰”过的,被他们逼着找出了那个今天跳楼受伤的中年男人的病例,又像是被当做犯人一样,细细盘问了一遭。
故而,他一听这面生的二人也要查资料,警觉心大起。
没想到,他的猜想似乎是错的……
那医生年纪约三十上下,去年刚好没了老爸,癌症去世的,此时听着心有测测,眼圈也忍不住红了。
他尴尬地咳了两声,假装是被刚刚那烟熏的。
“行了行了,你们在那儿等着。我给领导汇报点事,忙活完了再叫你们。”
傅沅千恩万谢,等他一走开,马上跟梁景城咬耳朵:“你现在能不能弄一份授权书出来,我记得好像医院外面不远有个复印店,咱们去那边打印一下……”
梁景城心领神会。
二人连忙出去捣鼓了一份可以乱真的亲属关系证明,还有“金虎亲笔签名”让“外甥女傅沅”代接金大花出院的授权书,以及一张金虎身份证扫描件打印出来的“身份证复印件”。
再次回到医院时,里面的骚动已经基本平息。
此时,有关于今晚这场火怎么起的,也已经有了初步的结论,在各个病人家属、医护人员等人之间飞速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