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么?”姜遗光那双无神的眼睛注视着他。
林大夫不得不咬牙点头。
对他这种人来说,强行变好人比杀了他们都更难接受。
林大夫替姜遗光又开过药后,甩袖走了,继续去替善城其他人家看病。
姜遗光没喝他的药,煎了后,悄悄倒了,依旧坐在房间里。
善,恶?
和这黑太阳有关吗?
还有卢素,头颅断了却还能复活,这城里其他的恶人被“感化”,是不是也这么做的?
这死劫,究竟是要恶人夺善人权,还是要善人消除恶人,至今不明,甚至到如今也没有厉鬼现身。
况且,除了死在他手上的卢素,无人伤亡,反倒更加诡异。
他需要再试试。
……
镜外,已过了五日。
九公子等人几乎要找疯了。
最后一个看见姜遗光的人证实,当晚看见是对方在客栈外不远处往回走。他们已确信姜遗光就是入了山海镜渡死劫,除非当时忽然冒出来个武林高手,能把他一击杀死或带走,否则绝不会到现在还不出现。
这镜子的去向,就更令他们头疼了。
他们不可能挨家挨户去找,只能祈祷是被一些不知情的百姓捡走放在了家中,毕竟在寻常人眼里这山海镜足够精美。要是被无知稚童拿去玩,丢入山崖,或是扔到湖底,那可怎么是好?
想到这儿,黎恪等人便心急如焚。
他们这边一路使银子让人去问,那头,县令把消息瞒得死死的,绝不让白大儒知道这镜子来历不清白。
这一日午后,白大儒睡下了,门口有小童守着,打了个哈欠,靠在门边,也不知不觉眯上了眼。
白大儒醒后,只觉自己似乎做了个古怪的梦,却又说不上来。
他披衣坐起身,却发现枕边多了封信。
怪,是谁放来的?怎么放在枕边?
门口小童还在打盹,白大儒叫了一句没听见回应,干脆自己拆信看了。
这信封倒是封得好好的,只是既不标名姓,也不题收信人是谁,只在封口出写了日期——徵宣二十年六月廿八日。
六月廿八?不是下个月么?是谁写了信提前给自己?
换平日,白大儒瞧见这样没名姓的信封,是不会拆的,今天却鬼使神差打开了。
厚厚一叠纸,将他吓了一跳。
并非是因为内容多,而是……那些字,从开头便狂乱的以寥寥数语挤满了整张纸,大大小小、乱七八糟的,几乎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可他却能看出那字迹中满满的恐慌与疯狂,好似写信之人被逼上了绝路,直叫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