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钱老自座中起身,含笑开口:“今ri,贫道携得一套青花五行十二花神盏,敬请诸位同道品鉴评析。”
“竟是青花五行十二花神盏!”
“看来今日吾辈有幸,得以目睹此宝物之真容矣。”
众人闻听钱老所言,反响热烈无比,诸多修士的眼眸闪烁着炽热光芒。然而,亦有人面现异色,仿佛略带失落与黯淡。
“青花五行十二花神盏!”
林之低声念叨,脑海中依稀浮现出曾在某处见过关于这套仙盏的记载。
“唉呀,钱老果真大气非凡,竟将家中镇宅至宝呈于众人面前。”
俞飞白赞叹之余,又生疑惑:“只是,我记得钱老所藏的那套青花五行十二花神盏,原只有五盏而已,怎地如今却成了一整套呢?”
“或许是近日之内,钱老寻得了剩余的七盏,终将其补齐了吧。”林之淡然一笑,凝神细细观察。
就在这一刻,室内的前方,一个小型展示台上,随着悠悠古韵乐声响起,一套排列有序、共十二只精巧绝伦的仙盏,似有灵性般分成三排,缓缓升起。
“罢了,请各位近前欣赏。”钱老笑容满面地道:“待会儿,咱们再细细交流研讨。”
语毕,除去坐在钱老两侧的周老、张老未曾起身,其余人皆依照先前商定的顺序,一批接一批上前瞻仰此仙盏。
虽然并无确切的时间限制,但每位观者皆极尽自律,仅观览了短短两三分钟后便主动让位予下一位,而后退回原位深思熟虑,或是低声与邻座之人交流心得。
不一会儿功夫,便轮到了高德全。只见他偕同林之及俞飞白,步伐轻盈地走上小展台。
鉴于高德全与钱老之间的深厚交情,这套青花五行十二花神盏早已不在其新奇之列,故他并未多加详察,仅扫视一眼后即示意二人上前。
林之与俞飞白恭敬地点点头,各自走向一侧,专心致志地审视起眼前的仙盏。
此刻,林之已戴上了白色手套,但他并未急于触碰,而是退后几步,保持适当距离,仔细端详起来。
凝目细瞧,林之顿觉这套青花五行十二花神盏美轮美奂。盏体胎质纯净如玉,剔透若雪,加之青花与五行色彩交融,绘就了水仙、玉兰、桃花、牡丹、石榴、荷莲、兰草、桂花、菊花、芙蓉、月季与梅花十二种花卉图案。
片刻过后,林之恍惚记起,这十二花神盏,每盏对应一月,并配有相应的诗句点缀其间,世人称其为花神盏。全套共有十二盏,向来被尊奉为康乾盛世官窑瓷器之珍品,实属罕见,从某种程度而言,它也象征了那个时代陶艺巅峰之作。
然而,当林之在旁侧仔细观摩了一会儿之后,他隐约感觉,这套仙盏固然精致异常,却又似乎缺少了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太过精致脱俗,不像出自康熙年间丹青大能之手。”林之暗自思量,凝神定气,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月华花神盏,细细揣摩其奥秘。
那只月华花神盏乃十一月花魁之器,杯身主题图案乃是以月季花为主。然而,在这片土地上,名花辈出,各领风骚,故而十二个月份的花神盏虽成套,但每套中的名花图绘,有时也各有异彩。十一月花神,常见者有梅或茶,而这月季花,则是在花神盏系列中颇为罕见的存在。
此盏一侧,绘有月季随风曼舞,红瓣斗艳之姿;另一侧则以楷体青花书写诗句:
“不随群芳尽,独立岁寒红。”
林之轻声吟诵,竭力追忆,却始终无法记起此句诗的来历。这也无可厚非,古代诗人如星辰繁多,诗词瀚海无垠,加之此句并非典籍中的名篇佳句,不知其出处实属寻常。
稍后,林之向高德全请教此事,才得知原来连学贯中西的文坛大佬们亦正在查找这首诗的出处,至于诗人的身份更是无从知晓。
正当林之沉浸于研读花神盏之际,俞飞白悄然走近,低声道:“林之兄,你觉得此盏如何?”
“观感略新,或许是后世仿造之作。”林之稍作迟疑,最终还是秉持本心给出了评价。虽然他确实掌握着更为简便直观的鉴定方法,但他更倾向于锻炼自身的目力洞察,如此才能获得更深一层的成就满足感。
此刻,俞飞白眼中精光一闪,低声笑道:“真正的花神盏,钱老曾让我亲抚其质地,与此套杯盏的感觉确有差异。据此,我断定这套杯盏应当是仿制品无疑。”
“嗯……”林之微微颔首,心中微喜,确认了自已的直觉无误。然而,转念一想,他又对自已这份判断感到困惑:这究竟是自已常年积累的经验直觉,还是某种特殊力量的影响?
瞬息间闪过复杂思绪,林之便决定抛开这些疑问不管,因为此类“鸡生蛋抑或是蛋生鸡”的哲学难题,实在不宜深究过多,否则只会令人头疼不已。
“出发吧。”
时间已到,高德全轻轻挥手示意,带领林之与俞飞白回到原位坐下。甫一落座,高德全即问:“诸位有何看法?”
“仿品无疑。”俞飞白当先应答,林之随之点头附议。
“说得对。”高德全微微颌首嘉许,并未再多言。
稍后,现场众人观赏完毕,陆续回到了各自的位置。此时,钱老面带笑容发问:“诸位观后,觉得我这套十二月花神盏如何呢?”
众人群静默片刻,其中一位与钱老交情匪浅的中年男子忍不住笑谑道:“钱老啊,您这可不太地道,竟拿一套仿制品来糊弄咱们。”
“正是。”众人皆笑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