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林之默然无语,俞飞白并未在意,而是聚精会神操控飞车,瞬息之间,便已抵达古宝阁所在地。
俞飞白先行下车,高声呼唤:“德叔,我们回来了。”
此时,林之才从迷茫中恢复过来,忙提起宝囊下车,来到车尾抱起那个沉重的纳宝箱。
“我帮你。”俞飞白见状,上前伸出援手,甫一搭上,便感觉到一股沉甸甸的重量,不禁好奇问道:“此为何物,怎会如此沉重?”
“稍后你便会知晓。”林之淡然一笑,未作详述。
二人并肩走进古宝阁,会客室中,德高望重的高德全正坐在翠竹编制的座椅上品茗,见他们到来,当即笑吟吟地道:“坐下歇歇吧,尝尝我新收来的陈年紫云春。”
“正巧,我此刻口渴得很。”俞飞白说着,大步上前,在高德全身边坐下,拿起茶盏,仰首饮下一口茶水。
“也不小心些,别烫着了喉咙……”高德全关切提醒一声,旋即目光转向林之,调侃道:“林之,我只叫你寻一方上好的玉砚,你怎么扛了个大箱子过来?”
“这里面装的可是我的珍藏之宝,你要的玉砚就在其中。”林之朗声一笑,解开宝囊,取出一只木盒置于高德全面前的茶几之上。
“让我先睹为快!”俞飞白喝罢茶,放下茶盏,迫不及待地揭开盒盖。一块巴掌大小,雕琢精美绝伦的玉砚赫然显现,其上自然生成的石纹图案更是引人入胜——仿佛经天地之力锤炼而成的魁星画像,无论身形、服饰皱褶,乃至神情姿态,皆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果然是稀世之宝!”俞飞白一眼便识得其珍贵之处,小心翼翼地将玉砚托于手中,细细摩挲那温润细腻的石质,赞不绝口。
良久之后,他方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玉砚,递予高德全细加鉴赏。
高德全接过玉砚,审视片刻,继而笑意盈盈地问道:“都说此物非同小可,那么它的独特之处究竟体现在何处呢?”
“自然是这独一无二的纹理图案。”俞飞白答道,又补上一句,“再加上这独特的石材质地,似乎隐约透露出四大名砚的气息。不知此砚是否名列其中。”
古代炼器师们选用的砚材丰富多样,包括瓷器、金属、木材、晶石、宝玉等等,种类繁多无奇不有。然而,最常见且实用性最强的当属陶砚与灵石砚,尤其是以端溪的天青砚、歙县的紫云砚、西境的碧澜砚以及洛城的玄泥砚最为著称。
然而,林之可并不认同眼前这块魁量影石砚属于四大名砚之列。毕竟,尽管此砚台的石质尚佳,但相较于四大名砚,显然还有明显的差距。
“林之,你对此有何见解?”高德全抬首询问。
林之思虑片刻,回应道:“我对砚台虽不算精通,但这块砚台的确品质上乘,只是或许未能达到四大名砚那样的境界。”
“你的直觉没错。”
高德全微笑道:“通常而言,砚台需质地光滑、砚面细密、研墨快速,才堪称佳品。然而,即便如此,也只是寻常的好砚罢了,与名砚相较,两者等级相差甚远。”
“你们二人可能未曾见识过真正的名砚,那应是石质坚硬而润泽,手感犹如抚摸肌理,研磨之下锋芒毕露,落笔涩而不滞,水墨交融而不驳斥,易于干涸,轻轻一抹便洁净如新。”
高德全感慨地说道:“名砚之石质,温润如美玉,娇嫩却不滑腻,如同婴儿肌肤般的细腻温润。但这块砚台虽然触感细腻,稍加留意却又略带粗糙。仅此一点,便可轻易断定,它并非四大名砚之一。”
“那么,花四十五万购买这块砚台是否物有所值呢?”林之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
“自然值得。”俞飞白淡然一笑,“你看这砚台的石材质地、纹理走向、形制设计,皆极为精致。单凭那石面上天然形成的魁星图案,无论此砚是否古董,我相信定有许多人愿意不惜重金求购。”
“魁星点斗,寓意非同凡响啊。”
高德全点头赞许道:“魁星乃传说中主管科举运道的神祗,常人若得魁星庇佑,价值便会倍增。更何况这是天然生成的魁星图像,极具收藏价值。只要有识货之人,别说四十五万,就算是九十万,怕也有人愿出高价。”
“飞白,给令尊打个电话,问问他对这东西是否有意收入囊中。”
这时,高德全调侃道:“他如今正处关键时刻,拥有此砚也许能提升他的运势。”
“那就您开个价吧。”
俞飞白却毫不犹豫地道:“说到运势之类的事,那是迷信,父亲大人未必相信。不过,看我这名字就知道,他是一定会感兴趣的。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通,一个大老粗怎会对那些温文尔雅的玩意儿这么着迷呢?”
“你还数落你爸,你自已不也是深受他的影响,才爱上古董收藏吗?再说了,你爸仅仅是感兴趣,并未沉溺其中,反而你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高德全笑着评价道:“至于价格方面,你就自已决定吧。”
“明白了。”
俞飞白答应一声,随手取出一张支票和笔,在数字“万”的后面写下了一个“六”,之后是一连串的“零”。
林之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心中暗自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