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摇头苦笑,他的劣势相比于其他人太大了,也正因如此他必须拼命。
或是因为左眼的缺失,他仅剩的右眼视力正在急速下降,他指了指电视机旁的八仙桌。
「你帮我把那个八仙桌带上,如果你可以收走,就收走。」
季礼并没有回答女声的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另类的请求。
女声尽管心存疑惑,但却还是没有二话地听从了他的指令。
季礼瘫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胸口略微起伏了几次后,左手攀上了此刻仍然未死的中年男人脖子上。
这个男人早该死了,可为什么始终没死。
答案只有一个,他的存在就是生路之一。
要替换眼球,尸体不行,因为他们的眼丝已经被抽干。
而季礼需要的,是一双介于现实与灵魂两处之地的眼睛,显然中年男人是留下的唯一生路条件。
苟延残喘至今的中年男人,被掐灭了生气,死在了季礼的掌心。
季礼艰难地侧过身,试图故技重施,将其双眼挖下来。
但身体的伤势已经让他举步艰难,掐死一个人已经让他气力不支。
女声无言地接过了这项工作,她像是季礼助理一样,开始完成此刻季礼做不了的事情。
季礼仅存的右眼视力渐渐消失,他在满是黑幕的视野里静静地看着女声的位置,黯淡的目光不知道蕴藏着何种心思。
「先生,你做好准备,我要为你换眼了。」
女声满是关切的声音传来时,季礼已经双目失明,他无声地靠在沙发上,像是一个死人。
在轻声的答应下,另一种剧痛折磨着季礼将要***神经。
挖去本存的双眼,替换诡异的眼球,这种事情在毫无麻醉的前提下,简直是世间最大的酷刑。
季礼在这一刻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
他不是人……
没有哪个正常人类,可以承受这种级别的痛苦还可以保持理智,而他可以。
在最开始的时候,季礼见证过自己死而复生,认为不过是灵异力量的干扰。
可随着一次次任务的度过,一次次的险境中,他意识到他的身体状态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比拟。
那一双眼睛被女声湿润的手掌按进了眼眶,古怪而又剧痛让季礼的双手无力垂下。
而就在这时,眼睛的痛却被脑颅中更加猛烈的痛楚所替代。
季礼猛地从沙发上挺直了身躯,他的脑海深处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正在嘶吼。
是他遗失记忆中的一位故人,说的是记忆中的话语、还是现时现地的指责?
季礼不知道,但他真切地听闻那句话中滔天的恨意。
「季礼!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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