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头展不开阵型,对面的阵型也不算宽敞。
他们这边是近乎于背水一战的局面,对方呢?
有退路的情况下,人就难免松懈。
以西凉军这虎狼之师的战斗力,未尝不能一搏!
樊稠在喊出这话的时候,已将队伍调度了起来。
有这位副将的领导,他们这头的冲阵队伍快速张罗了起来。
樊稠不得不庆幸,他们总算和对面还有一点距离,他们的对手也像是想要减少损失而没选择直接攻杀而来。
更庆幸的是,他没为了急行军进入凉州而只着眼于赶路,而是始终保持着队伍可以防备谷中袭击的状态。
这便为他的进军提供了可能。
他难道不知道这般冲阵,前头的骑兵必定损失惨重吗?
他当然知道!
但双方的军阵装备差异已让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没有稳步推进厮杀的资本。
若不能搏一搏冲出这一段河谷,他们所有人都得死在此地!
或许从长安招募来的那些兵卒有机会幸免于难,可他们这些跟随董卓前往长安的,却失去了早早投降的机会。
更大的可能还是死。
这并不只是樊稠的认知,直属于他统帅的兵卒都在他指令的下达中持有这种想法。
人都是想要活命的,他们也不例外。
正因为如此,当其中一人的口中发出了第一声“杀”的时候,这种声音在顷刻间就成为了整支队伍拧结在一处的赫赫声响。
后方的士卒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何事。
樊稠的下令也恰到好处地赶在了恐慌蔓延开之前。
以至于这些已经习惯了赶路的后方士卒,只以为自己是在跟随队伍做抵达上邽城下的最后冲杀而已,立刻跟上了脚步。
这也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标。
在他这等快速的应变面前,李应与胡封也快速找回了几分应战的底气。
是了,他们确实还没有必要认输。
乔琰再怎么应对及时,也最多就是从冀县带来了一部分兵卒而已!
自今年的七月里她回返凉州,她的绝大多数人手还驻扎在金城和武威。
凉州多年来的战况便是如此,让最顶尖的将领,也必须将自己的相当一部分精力放在预防羌人反叛上。
想来乔琰也是如此。
可他们又哪里知道,她甚至拦截在此地之前,还专程去对汉阳四姓完成了一场血腥镇压。
而也正是他们对散关方向的疏忽,让她在能得到徐庶报信后,从容地将自己的部将尽数调动到此地。
她朝着进军姿态里还颇有些强悍姿态的对手看去,目光中虽有几分对他们调节状态之快的欣赏,却绝无任何一点对对手的敬畏。
若只是靠着这一点孤勇,便想要闯过她的这道防线,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也对不起她这必胜此战的决心。
在她的第一道号令之下,处在最前方的重甲士卒又迈出了一步,而后将手中的盾牌给支在了地上。
任谁看来,这都不是个常规的表现。
这种稳守的阵容往往伴随着后方的长矛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防备抵达近前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