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揭说:“如果你的出发点是今天这事,那我告诉你,老爷子?路还没走到头,没到你内疚到立马要撇清关系的地步。”
“我不是因为?这个,”晏在舒皱一下眉,而后?又纠正了一下,“不全是因为?这个,这件事顶多算个导火索,但我们?的问题仍旧在的不是吗。”
孟揭这会儿还肯耐着性子?讲话,试图握她的手:“家里不是我们?的问题,你别多想。”
晏在舒挥开:“我是,是吗?咱俩的最大问题在我,你是这个意?思吗?”
孟揭的动作断了一下,扭头,弹掉一截烟灰。
晏在舒稳住心神?,一点点儿捋着说:“我不是要你立刻去讲,这种事可以一点点铺垫的。被长辈促成的两个人?,尝试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发觉不合适,就和平分手,这种事也不算新鲜……”
他笑一声。
烟气儿往外冒。
“有一点风吹草动你就退。”
晏在舒本来就在冷静地准备善后?,被他这声笑噎了一下,又被他这带讽的语气刺了一下,气也来了:“我们??本来就只是那种关系啊!”
“那种关系,”孟揭咬着这两个字,转头看她,“哪种?不受重视的情侣,见?不得光的炮友,还是逢场作戏的后?辈?”
晏在舒没应,嘴唇抿得死紧。
“很难启齿吗?”孟揭冷嘲,“撩的时?候不见?你收敛,要分的时?候倒开不了口了。”
晏在舒吸口气:“我在跟你谈事,你少这种语气。在一起的时?候是一码事,分手是另一码事,等我们?结束了,我一眼都不会往你多看。”
孟揭突然掐掉了烟,一打方向?盘,车头摆动,利索地拐出了车位,晏在舒猝不及防,整个人?晃了一下,下一秒立马扣上?安全带,怒声:“孟揭!”
孟揭充耳不闻,漆黑的车身迅速驶出车库,杀进雨帘,闯入湿漉漉的霓虹灯影里。
气不气?气的。
跳不跳车?傻子?才跳。
吵架分手而已,就当丰富人?生?体验清单了,没道理搭上?一条命。
一路上?晏在舒不搭理他,他也不再跟她费口舌,谁也不服谁,都僵着一口气,所以一回到老洋房,晏在舒就下车,甩门?的声音特别重,进门?直接拐上?楼梯,真一眼都不看孟揭。
直到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细密的水柱在肩臂溅出一蓬蓬水雾,她才算缓出这阵情绪,觉得孟揭浑得没谁了,她还没跟他算知而不报的罪,他倒跟她盘起这段关系的问题根源来了。
本来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是情与欲的错峰交碰,她是很喜欢他滴汗的肩臂,也是真服他在理论物理上?的专业度,对?他事前事后?的态度也没话讲,但不表示她不能对?这段关系的存续方式提出异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