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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小姐，王爷来看你。”翠玉一声唤，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擦了擦眼角，起身迎接。

门前探进一个小脑袋，元宝没有如往常一般蹦蹦跳跳进门，却是偷偷看了一眼，才轻轻走进来：“姨姨，你的眼睛都红了。”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元宝摸了摸。我的脸，糯声糯气道：

“姨姨不想笑就不要笑。如果你伤心极了，元宝的肩膀借你靠一靠。”

她这么说着，竟真试图将我搂入怀中。

我心头一阵发软，轻轻揽住小丫头，孩童特有的温。软气息让我心思稍安。

这时忽然发觉她身上似乎有些热，试了试额头，又不曾发烧，便提议道：“屋里烧着炭火，元宝不用穿这么厚，捂着了也不好。”

祁修谨点点头，伸手替元宝解下大氅，又吩咐翠玉：“带元宝别屋去玩吧，我还有些事要和你家小姐说。”

翠玉领命而去，祁修谨在我对面坐下，神色凝重下来：“子桑夫妇或许无意中得知了某些真相。射杀他们之人武艺高深，臂力也非凡，这样的人在京城中不会有几个，我会派人今早查出。”

“谢谢王爷。”我欠身道谢，心中却仍是自责不已：“可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面前，却无力拯救，始终不能释怀。明明我早有觉察，却还是没能避免那样的结果。”

祁修谨凝视着我，斟了一杯热茶放在我手边：

“发生这样的变故谁也无法事先想到。何况他们已经被人盯上，就算顺利离开京城，难保在路上不出事故。即便回了家乡，也未必能逃出毒手。”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是，若真是与太子有关，他怎么会放一个怀揣自己最大秘密的人离开京城呢？

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说话。

我霍然起身：“送子桑夫妇出门前，我曾在聚贤楼遇见太子。当时我记起前情有意遮掩，太子也只是远远看了他们一眼，大抵不记得容貌。但在渡口时，子桑先生告诉我，夫人被抓就是跟太子的身世有关。”

“他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作为皇叔，祁修谨无疑对太子更为了解，随后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又开口：

“我也曾好奇查阅，宫廷宝册上，太子的身世并无疑问，乾宁十三年十月于含章宫诞生，当时的楚太妃尚未被废后。但他既然千方百计去掩饰，我会让人多方收集线索，好好查查当年的事，还子桑夫妇一个真相。”

“就多劳王爷费心了。”我心中感激，想起子桑舆临终前的情形，忙补充道：“子桑先生死前，曾反复提及几个词语，长川，白芷和九月初六。”

祁修谨疑惑侧目：“长川是河南道的一个县，并非楚氏一族聚居之地，只有几个旁支。白芷是药或是人名，不得而知，至于九月初六，一个单独日期更难解了。”

我闻言一怔，出于医者的本能，加上子桑舆也是大夫，我下意识就认为白芷是牵涉其中的药，但祁修谨这么说，或许真是个人名。

毕竟，子桑夫人名为赤珠，白芷是人名，则两人大概率熟稔。

困扰多日的谜题终于掀开一角，我正思忖着白芷会是什么身份，也好有个探查的方向，偏屋中忽然传来翠玉惊惧的声音：

“小郡主的病又发了，痛得厉害，小姐快来看看！”

我愕然不已，手中茶盏“啪”地落地，滚热茶水四下溅开。

不顾皮肤上的灼烫感，我疾步走向元宝屋中。

生死水的毒明明早就得到控制了，元宝已大半年没有再犯病，怎会凭空又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