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秘一笑,挑眉说道:“听闻兵部孙尚书将你的名字提到了吏部,沈尚书又将你的名字调到了名册第一个,老弟晋升指日可待啊!”
叶晟吃了一惊,连忙追问:“副指挥使可是从三品,陛下会越级提拔吗?”
陆景挤眉弄眼地回答:“我夫人是越亲王的小姨子,有两位尚书护航,加上越亲王也美言几句,这事十有八九错不了。”
崔颢连忙向他拱手作揖,“多谢陆兄帮忙!”
陆景赶紧摁住崔颢的手,坦率的说:“咱们是君子之交,重在交心,你帮了我,我自然也愿意为你锦上添花。”
叶晟笑着问道:“陆大哥,别光说崔颢,这么多官员变动,你要到哪高就啊?”
陆景嘿嘿笑了一声,得意地宣布:“我要接任五城兵马指挥使。”
此言一出,其他四名男子纷纷向他拱手祝贺。
然而崔颢、叶晟和沈成安是真心实意祝贺,崔少卿却有些勉强。
自己仍是七品翰林,三叔已经要荣升从三品,两人的官位越来越悬殊。
他嘴苦的快要笑不出来了。
男人们谈天说地,话题从朝堂政事说到江湖趣事,从诗词歌赋谈到市井奇闻,各自畅所欲言。
女人们笑语晏晏,谈论着时兴的衣料首饰,分享后宅趣闻,也其乐融融。
不多时,众人便吃好了,相携去往到后山。
陆景已经有了醉意,他兴致勃勃地引颈高歌:“春意阑珊处,立夏款款来。时有微凉不是风,开门小立月明中。”
叶晟也被他高昂的情绪感染,拎着个酒壶与他对吟:“莺啼春去愁千缕,蝶恋花残恨几回。睡起南窗情思倦,闲看槐荫满亭台。
沈成安不甘落后,跟着赋诗一首:“立夏真春色,深山叹光荫。邀花空举酒,拜月有浮云。”
三个男人均赋完诗,同时转头起哄:“崔颢,你也来作一首!”
崔颢回头看了眼沈昭,笑着说:“四月清和雨乍晴,北山当户转分明。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紫薇向日倾。”
男人同时“嗤”了一声,作个诗还腻腻歪歪的,简直不要太讨厌!
崔少卿悻悻地跟在最后,明明他是状元郎,却无人邀他赋诗,简直视他如空气。
他再次后悔,就不该陪秋娘放什么烟花,自讨没趣。
耿氏担心女子畏寒,从丫鬟手中接过彩锦刺绣搭肩,为她们逐一披上,就连秋娘都没被遗漏。
秋娘轻轻挲质着细腻的搭肩,竟比崔少卿给她买的衣服料子还要好,不禁有些羡慕。
今天她总算见识到了世家大族的生活方式,奢华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凝视着沈昭,目光充满深沉,默默地想:终有一日,她也会身穿绫罗绸缎,头戴珠玉宝石,成为众人羡慕的焦点。
耿氏侧过头,对沈昭和言兰蕊说:“夫君今天是真的高兴!我偶尔也会陪他参加各种宴请,却从未见他如此放浪形骸,想来是与几位大人和公子极为合得来。”
沈昭笑着回道:“陆指挥使是性情中人,自然喜欢与人坦诚相交。怀真情,讲真话,无哗众取宠之意,有实事求是之心,但这在官场偏偏是最难的。”
耿氏立刻向沈昭投以欣赏的目光,怪不得崔家三爷对她另眼相待,她确实是个极为通透的女子。
她长吁一口气,继续说道:“但真字实在太难得,单不阿谀奉承、不背后议论就要难倒多少人。”
言兰蕊爽朗的说:“人潮人海,我们总会遇到对的人,见之欢喜,相处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