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轻轻抬手,议事堂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听见火把火盆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诸位兄弟!”梁川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议事堂之中,“夏德海兄弟在高丽遭逢倭贼埋伏,为保弟兄撤退,引爆自尽!”
夏德海死了?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他可是梁家军水师的大头领,就这么死了?不是去北方接真田的族人回吗?
真田已从中原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就数他的脸色最为难看!
夏德海已死,那他的那些族人难道还能活得下来?仅存的几个孩子,他们更没有大人那样的生存能力与应变能力!
真田的心在滴血,这个仇比天还大!
要凭他自己的力量来报仇,那简直不可能,只能借助梁川的力量!
现在要报仇的人多得去了!
在海上行走的人哪一个没有受过夏德海的好处,当年紧急转移的时候,全部都只能指望着夏德海趁夜回清源把自己的亲人接回来,路上饿了冷了全得人家夏德海帮衬,这才有一家子团圆的时候!
这位夏德海也是非常低调的人,但凡与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从不在人前显摆,统领水师这么多年,他过得苏渭一般清贫的生活,连女人都没有一个,许多好姑娘赶着趟儿要往他身上贴,可是他还是没有安下心来成立一个家。
这么好的人,就这样没了!
整个梁家军一路走来死了不少人,但是生气伤心的大多都是亲属,像死一个夏德海惹得大家这么愤怒的,很少见。
梁川也不必去故意撩动大家的怒火,就说了几句话,大家的怒气值就到达了临界点!
‘苏先生拟了一份讨贼檄文,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看不懂,也不需要你们看得懂,你们只要每个人都把文书拿回去,好生放好就行,明天开春,就是咱们与倭人开战之时!’
只见吴用与苏渭两个脸上都有一种跃跃欲试的骚动感,苏渭一直都压不下心头的渴望,想怂恿梁川搞一票大的,让自己死而无悍。
吴用就简单得多了,他不喜欢贪功贸进,更倾于稳扎稳打,这是他从书上学来的,但是他听了梁川与苏渭的分析,果断就站到了梁川的背后,从各方面来分析,梁家军就算这时候出兵去北方,也不影响南方的发展,相反,在北方乱世当中获利,更能为南方的生意赢得机会!
梁川继续道:‘倭人作乱多年,为祸东海多少生灵,我梁川一直秉持不杀慎杀的原则,少去动干戈,想多一份安宁,可是你们看看,咱们不惹别人,别人愣是跟到高丽杀了咱们的兄弟抢了咱们的海船,那船上可是咱们的自家兄弟,船上的货也是咱们一文一钱赚出来的,他们看上了就直接来抢,好,既然他们不仁,那就不要怪咱们不义!’
梁川扫了一眼堂下众人的表情,没有阴阳脸更没能眼神闪躲之辈,这里面几乎都是自己***带出来的人,自己什么脾气性格,他们都清楚得很,这时候敢在自己跟前唱反调的人,那就不是自己的兄弟!
在海上就算是与梁家开过战的苏禄人翻篇之后都算过得不错,生意也还能继续做下来,还有南越人,他们再不济生意也继续做着,就独独倭人,这些人非常不招梁东家待见,只要一提到他们,东家挂在嘴边的就是一句话,要小心,要注意,不可深交之类的诫语!
也不知道倭人哪里得罪了他,反正倭人在梁东家眼时,可以说就不能当人!
众人现在也听清楚了,这仗是非打不可,铠甲都穿上了,多少年了,都没见东家这么大的动静,这么生气!
‘叶小钗,你现在开始港口那里给我管好了,只要是倭人或是罗圈腿的来了,都让成管大队罗宪他们先上去绑了,审清楚了,只要是倭人就送到山上去给我挖土!’
叶小钗起身应了一下,表示明白!
接着他又点了郑若萦的名,道:‘若萦,今日起,倭人的生意不管利润多少,一概不做,通传到岛上各个档口商铺,谁要是与倭人私下进行交易,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背景,一律按通倭论处,枭首悬尸,想试一试的尽管可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