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福尽管也十分震惊,但此刻他们在此处,还是不要发出什么动静才好,小声提醒了他一声:“娘娘。”
王富贵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还将手指竖在唇边,模仿了熹贵妃最经典的动作之一。
前边的燕重萧听了两位嚒嚒的话,先是不可置信,可再看她们手中的证据,加上方才那份诏书里的密信,那些文字和两位嚒嚒的话在他脑海中来回交替。
似乎都在阐述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他从前想过无数次,为什么他明明那样努力练习骑射,学习诗书,父皇却从不夸赞他,也不鼓励他。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还不够努力,所以跑马输给燕重云后,他都要再跑许久。
答不上的题也要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再三琢磨许多遍。
当他拿着近乎完美的答卷去找父皇时,父皇只是慈悯地看着他说:“重萧,你不必像谁,也不必比过谁,你要明白,强极则辱,慧极必伤。”
十几岁的他当然不明白。
他和燕重云同样身为父皇的儿子,为何他就不必变得优秀,不必比旁人出众。
如今看来,原来他这一生,早就被人写定了结局。
就像那匹他看中的枣红小马,尽管燕重云已经有了父皇送的追风,可那匹枣红小马也依旧轮不到他来挑选。
燕重萧攥紧了双手,一双眼睛发红,他恨,恨父皇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他的身份。
叫他不甘了这么多年,将要得到一切的时候,又叫他知道这样的残忍的秘密。
父皇所谓的慈悲和怜悯,心软和爱护,在此刻看来更像是对他的嘲讽,明明早就剥夺了他的一切,却还叫他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燕重萧盯着燕重云,“那又如何?本王不是他的儿子,却也还是姓燕,这大燕的江山,你坐得,本王就坐得!”
走到今天这一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了,他已经没有后路能走了,也不想留什么后路了。
今日他和燕重云之中,只能留下一人。
这场豪赌,他已下注,他不怕输,更何况他还有最后一张牌还未出。
那些叛军和反臣听了这个惊天秘密,却没有丝毫动摇之心,他们早就做了抉择。
纵然萧王不是先皇子嗣,他们也没有回头路走,往后是万丈悬崖,往前才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