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小友的气运,我唐某人不过是略施援手罢了,今后还望彼此照应。”
有了邋遢老人的“认证”,唐沧海已经完全肯定,眼前这名年轻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所以,他并没有摆出宗主的架子,而是如同朋友一般亲近对方,拉近彼此的关系。
待到所有事情安排妥当,陈靖寒二人这才辞别了唐沧海,而后,陈靖寒又与孙坚分开,独自朝后山赶去。
从流云宗正面望去,只看得见一片莽莽的山海,而登云峰的后背却是一面不为人知的巨大湖泊。
湖泊四面点缀着群山,又蜿蜒出几条小路,在这些小路的尽头,错落有致地修筑着几所茅屋。
陈靖寒沿着小路,很容易寻到邋遢老人的住处。别看这位长老平日里疯疯癫癫,衣着褴褛,但居住的院落却是干净整洁、优雅考究。
院落之中有一片药园、一座凉亭、一所离地尺高的竹楼。
此刻,邋遢老人正坐在自家凉亭,面前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搁着一面棋盘。
黑白棋子在棋盘之上“厮杀”已久,各有胜负。邋遢老人一会儿执白棋、一会儿执黑棋,自得其乐。
陈靖寒见此,只在一旁观望,不敢上前打扰。
初时,他只是被眼前这一幕所吸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似乎受到了下棋人的感染,逐渐陷入到棋局中去。
这一刻,黑子、白子在陈靖寒的眼中仿佛化作黑白大军,而棋盘之上的横、纵轴则化作了双方行军的路线。
黑军呈尖锥之势,以点破面,长驱直入。白军则化作一张灵活地大网,四散开来,将黑军团团围住。两军交锋,战斗一触即发。
只见棋盘之上战马相冲,刀兵相见,每一次碰撞,都有将士横洒热血,当场殒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两军的将士无一不是战甲破裂、伤痕累累。
战场中央的两面黑白大旗,早已经破烂不堪、染满鲜血,但仍旧迎风傲立,旗面猎猎作响。
就在这时候,黑子、白子在陈靖寒眼中再一次发生变化。原本身着黑、白两色战甲的大军突然化作阴阳二气,相互纠缠、冲撞、抵消。
黑白二气升腾而起,战场自地面转移到了天空,厮杀却没有停止……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到棋局之外日薄西山,白子陷入死局,黑子一拥而上,夺得胜利,邋遢老人执棋的双手才缓缓放下,而陈靖寒也随之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陈靖寒一摸脑门,这才留意到,自己的额头早已经布满冷汗,胸口起伏不停,久久才得以平息。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
邋遢老人早已经留意到陈靖寒的到来,等到棋局结束,他这才缓缓开口,询问对方。
“看到了乱世,看到了纷争,看到了天地之间的博弈,阴阳之间的纠缠。还有很多,我看不明白的地方,希望…师傅明示。”
陈靖寒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从棋局之中的理解到的东西通通陈述了出来。只是等到称呼对方时,他犹豫了片刻,这才将“师傅”二字脱口而出。
“不必叫师傅,我能传授你的十分有限,且并非正道。”
让陈靖寒没有想到的是,邋遢老人似乎并没有收徒之意,反而讲出了另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