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率先从车内出来,其次是苏幕。
“爷!”年修赶紧上前,搀了一把,“没事吧?”
苏幕站定,捋了捋衣角,“我能有什么事?该有事的,是沈指挥使。同行三人,小公爷丢了,扈崇贵会幕后黑手,想想都觉得怄得慌。”
“你们莫要幸灾乐祸!”周南愤然,“东厂也有栽的一日!”
年修冷笑,“你想得美!”
“好了!”沈东湛有些脑仁疼,“说说吧,怎么回事?”
周南躬身行礼,“爷,咱们一直跟着周柄,找到了五毒门余孽的落脚点,果不其然,这小子压根就没想着要跑,还想着回来作祟呢!”
“只要杀了吴师爷,灭了少离的口,这事就算是死无对证,毕竟还没升堂问罪,来日折子递到了皇上跟前,只要扈崇贵一口咬定没有这等事,周柄就能翻身。”年修接过话茬,“毕竟这永慰县的事儿背后有所牵扯,既然山匪已经剿灭,那么皇上肯定不会再深究。”
周南道,“事情不了了之,那些人……全都白死了!”
“扈崇贵现如今,尽量把自己撇清,保全自身。”苏幕负手而立,缓步行至树下,“为的就是来日到了皇上跟前,反参奏锦衣卫一本!”
周南切齿,“岂有此理!”
“不仅仅如此。”苏幕又道,“我总觉得这周柄可能拿捏着什么东西,否则扈崇贵费那么大心思,有所不妥。”
沈东湛也是这样的心思,“我派人去了延州,估计这会人已经进了通判府。”
“有沈指挥使在,定然没问题!”苏幕阴测测的笑着,“那我就先替少离,谢过沈指挥使!”
沈东湛眉心一皱,生怕她再说点什么出来,幽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所幸,苏幕没有继续往下说。
“那就分头行动。”沈东湛开口。
苏幕转身就走。
“欸!”他唤了一声。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他,“我还等着保我的义子安然无恙,沈指挥使纵然秀色可餐,却也比不得人命重要,何况这条人命也跟你有所渊源,不是吗?”
沈东湛裹了裹后槽牙,原是想问一问,她伤势如何?可现在,竟是半句都说不出来了,来日若是被她生生气死,定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有话就说,莫再耽搁!”苏幕有些不耐烦。
沈东湛深吸一口气,“保护好小豆子。”
“废话。”她拂袖而去,仿若方才的轻挑言语,不过是随口而来,一转身又是那个凉薄无温的苏千户。
周南略显不平,“爷,这人太嚣张太傲慢太无礼了,咱好心提醒,她出言不逊也就算了,还如此不领情!”
“这才是苏幕。”沈东湛横了他一眼,“盯住县衙大牢。”
周南行礼,“您放心,不只是县衙大牢,咱们连五毒门的人,都不会放过!您交代过的,卑职都记在心里,此番必须一网打尽,免得他们死灰复燃!”
“扈崇贵!”沈东湛轻呵。
真是好本事,把人当猴耍!
夜色沉沉。
杀机四伏。
城外,十里坡。
两个蕃子守着亭子,锐利的眸子不断的环顾四周,警惕万分。
耿少离有些紧张,手中握着苏幕给的短刃,总觉得这地方阴风阵阵,吹得他脊背微凉,可只要一想起父母惨死,山寨里惨绝人寰的一幕,他又挺直了脊背。
大仇不报,枉为人子!
“有动静!”蕃子低喝。
冷剑,骤然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