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圈红了眼眶,“王爷可有话说?”
李焕轻叹一声,“王爷道,此生无缘,来生再聚。若福分不浅,但愿还能与小姐共度余生。”说着,便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这信中有一粒‘药’丸,乃是假死之‘药’,小姐可于新婚之夜服下,如此既不算抗旨也能保全自身。(好看的等到‘药’效起来,王爷会悄悄派人把小姐带回来。若小姐不愿,那只当作罢。从此你当你的少夫人,王爷自当孑然一身,不复再娶。”
听得这话,叶知秋哽咽了一下,“王爷待我如此情深意重,我岂能负他。你只管告诉他,我一定会做到,此生不负。”
语罢,叶知秋疾步离开。
李焕松了一口气,眼见着叶知秋离开,这才快速转回睿王府。
远处,东方旭冷然伫立。
“公子,这睿王府的和叶家小姐怎么就搭上了呢?方才好像还有封信。”云官蹙眉,“这其中是否有诈?”
“盯着叶知秋,若这桩婚事除了差池,义父那儿谁都别想好过。”东方旭眯起了危险的眸子,隐隐觉得有些异样,可又说不出赵朔会玩什么‘花’样。
赵朔此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滴水不‘露’的,所以要找出他的漏‘洞’,还真不容易。
但现如今,东方旭只要能娶到叶知秋便是,剩下的也不怕赵朔玩‘花’样。
可惜,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
这件事的主动权,在叶知秋身上,而远程‘操’纵的赵朔虽然占据了所有人的目光,却也让人彻底忽略了叶知秋。
被宠坏的孩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不管不顾的,深信不疑。
摄政王府大张旗鼓的娶亲,叶家欢天喜地的嫁‘女’,却不知叶知秋已经将‘药’丸悄悄的藏在了腰间。东方旭第一次褪去白衣,换上大红喜服,也没想过要举案齐眉,只不过是按照东方越的意思,娶一个对摄政王府有用之的‘女’子。
凉薄之人,对谁都凉薄,包括自己。
哪知那一夜,红烛之下,美人香消‘玉’殒。一声尖叫,乍见‘床’榻上一身喜服的叶知秋,双眸紧闭,躺在大红褥子上,一动不动。
等着人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呼吸、没了心跳、没了生命的气息。
东方旭这一身喜服还没暖透,就已经成了丧妻之人。红烛还没燃尽,就该换上白烛了。
天知道,此刻的东方旭,心里有恨,恨得咬牙切齿,低冷得只喊出赵朔的名字。
可你没有证据,如何能闯睿王府?
再者,到底第二日,这叶知秋的尸身竟然不翼而飞。
众人言语,怕是这睿王爷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可睿王府又不能随意进去,东方旭也奈何不得,只能由着东方越做主,在宫‘门’口生生拦下了赵朔的车辇。
赵朔也不避讳,扫一眼凶神恶煞的东方越,淡淡道,“人都死了,你们还想怎样?活着进去,死了出来。本王舍了她成全了你们,你们却害死了她。这笔账,本王还没找你们算,你们反倒送上‘门’来了?如今想要怎样?尸体就在我睿王府,本王不打算给你们,也不会给你们。打一场作罢吗?”
东方越自然知道赵朔的‘性’子,横竖这叶知秋也死了,对自己而言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不如让叶光耀更恨赵朔为好,仇恨与利益一般能让人结成同盟,与联姻许是会有异曲同工之效。
相比东方越,此刻的赵朔哪里是他对手,但东方越也不敢下死手,若这样真的将赵朔打死,天下人乃至于朝堂上下,以及赵朔手中的那些军队,只怕是要动‘乱’的。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赵朔没被打死,但生生的被东方越打了个半死,躺在‘床’上一月没下‘床’。
叶知秋的尸骨便留在了一叶知秋,外头只道睿王赵朔对此‘女’用情极深,以至于生不能同‘床’,在其死后也要日夜相伴,哪怕美人白骨,红粉骷髅也不在乎。
再后来,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消息,说是睿王赵朔自从情商之后,便不喜‘女’子厌恶‘女’子,好男风恋断袖。
对此,赵朔也只是笑了笑,“如此极好,睿王府没有子嗣,也没有‘女’人,本王便不会有感情束缚,也不会有任何的羁绊。那些面首送进来便送进来,好吃好喝待着就是,总比‘女’人来的好一些。男人对着男人,不会有太多的情感寄托,可若是对着‘女’人,难免还是会动真心。本王,到底是个男人。”
“心之为物,谁能料到呢?至少,本王不想赴皇兄的后尘,更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颠覆了天下。”
说这话的时候,李焕只觉得惋惜,“王爷自此打定孑然一身之念,可对于您来说,太不公平了。何以这天下,要王爷牺牲?”
赵朔负手而立,笑看清风朗月,“生又何欢,死有何惧,所谓牺牲不过是自己的选择罢了!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是我自找的。既然如此,坦然便是。”
李焕点了头,“卑职誓死效忠王爷!”
没有‘女’人羁绊固然是好的,可也是寂寞空虚的。漫漫长月,一个人走,一个人活,为的是对死去的皇兄所做下的承诺。
赵家天下,为了所谓的天下,他几乎拼尽了所有。
光耀明媚的睿王之名,看似大权在握的皇叔之位,仿佛世上所有的荣耀都悬在他头上。世人只看得见光亮,却没能看到藏在背后的杀机四伏。
他披荆斩棘,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