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
感谢他曾经给予的这一场美梦,将她带离一直以来困扰她的梦境,她终于逃出了充满秘密的森林,殊不知等待她的却是另外一场更可怕的噩梦。
如今真相大白,根本就没什么西域的毒。
郁云洛已经告诉她了,那次真正有问题的是房间里燃的香,里面放了些助。兴的香料,对身体没害,郁云洛当时不过是想逗逗阿沅玩,因为给她喂的酒是解药,只要阿沅喝了就没事。
可郁望舒替她喝了,所以没事的是他,中毒的是自己。
好,就算事后是一时之举,阻止她想不开,他才捏造了谎言,但后面骗她解毒又是怎么回事。
阿沅没法相信是郁望舒一直在骗她,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可郁云洛竟然残忍地戳破这层窗户纸,他用只t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犹如恶魔的低语:“看来那小子没少用这个占你便宜呀。”
阿沅想给他一巴掌,却被抓住了手。
“打我就能解气了?你该扇的是他!要是还不信我的话,就让那个太医再来一趟你们府里,你去偷听,到时候什么都真相大白了。还有,你的身世也一样,我也不信以他的能力一点儿都不知道你和颜家的关系。我能查到的事,他郁望舒没道理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阿沅无从分辨。
郁望舒的确最忌讳她和颜家走得近,曾经的她以为他是吃醋,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尤其在山上时,颜璟然那次约她却被郁望舒阻挠,结果后来就摔断了腿…
她当时就觉得太凑巧,如今证据一件件摆在她的面前,阿沅心底还存有一丝丝侥幸。
这是郁云洛在挑拨离间。
阿沅咬了咬唇,就算她自作多情一回吧,她比划道:【你这么做,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郁云洛笑出了声:“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就算要挑拨你们,我也用不着撒这么烂的谎,还扯到颜家身上去。要是你真的是他家的女儿,我要是想对你做点什么反而更不容易了。你呀,听我的,就请姜太医来,自己去听听,就什么都知道了。你要是没经验也没事,王府里到时候会有人帮你的。”
阿沅比道:【你在王府有眼线?】
那她和郁望舒的事…
仿佛知道阿沅心中所想,郁云洛对她眨了眨眼:“他这人很机警,我的人近不得身,不过嘛,他太高调,你们的事多少我也有所耳闻。”他余光看见阿沅瞬间握紧的手,笑了一下,轻声道,“其实还有个事,我也好心告诉你吧,那个姜太医是郁望舒的心腹不错,但你还不知道,姜太医师从一代神医沈聪,而沈聪最擅长治的,就是哑疾。”
当时她是什么反应来着,好像是打翻了茶杯,裙子都被茶水污了好大一片。
阿沅揩了揩湿漉漉的脸庞,原来一切都是假的,甚至包括当初他留她在府里都是谎言,郁云洛承认了陈老板是他的人,但是卖到什么私坊这种事他可从来没说过,只是让陈老板把阿沅抓去交给他。
屋内还是昨日欢好的味道,烛台里燃尽的红烛化成一滩深红色的固体,桌上的婚书是如此地刺眼。
阿沅无法原谅郁望舒,更无法原谅自己,她和他生活了几乎快二十年,却连他是人是鬼都分辨不出来!
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这蚀骨的疼痛减轻半分,是不是将一切都毁灭掉,将她对他的情意都彻底毁掉,就会好过一些了?
所以阿沅甘愿献出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