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担忧与不安随着一声“娘”开闸似地冲了出来,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母女俩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颜璟然和老嬷嬷赶紧过来劝,生怕她们哭坏了身子。
可这哪儿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况且谢氏一直自责当年没有保护好女儿,才让阿沅受了这么苦,现t在一见人,什么都压不住了。
颜璟然就是怕母亲太激动,才让她留在屋里等,没想到还是如此。
最后还是沈神医出来,说太激动不利于给阿沅把脉,谢氏这才收敛了情绪,抓着阿沅的手一刻也不舍得撒开,看她哭得汗都出来,小脸湿漉漉的,心里顿时就后悔了,强撑着笑道:“不哭,不哭了啊,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就成,有什么事以后都有娘在。”
是啊,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阿沅躺在谢氏温暖的怀抱里,一颗心被浸得软软的,涨涨的,此刻除了幸福什么都感受不到。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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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的长廊下,忠伯提着灯打一边慢慢走来,到了门前踌躇了半晌才推门进去。
屋内没有点灯,既无火盆也无熏笼,冷得跟冰窖似的。
忠伯借着朦胧的灯光辨认出郁望舒所在,垂首吐着白气说道:“王爷,属下无能,还是没有找到二殿下和夫人的行踪。”
一道锐利视线从暗处蓦地投射过来,如匕首贴着肌肤划过,忠伯心里发寒。
郁望舒眼眸一转,看向窗台上濒临枯死的藤条:“继续找。”
忠伯心里也不免为王爷难受,起火之后的第三天王爷就赶回了京,听说跑死了两匹马,一路上不眠不休。
到了家,他就把晚照阁的下人都绑了起来,动了私刑,还派出所有影卫查探阿沅的下落。
虽然查到了郁云洛的所作所为,但这次郁云洛早有准备,行踪极为隐秘,几次都被他成功甩掉了追兵。
王爷等不下去了,大除夕的,竟然跑去颜府要人,自然被拒之门外,气不过就要硬闯,把荀老太君都惊动了,派人来劝说。
可王爷谁的面子也不给,最后还是太子带着圣旨赶到,梁帝不光斥责王爷擅离职守,仗八十棍,行刑后还要他即刻赴任戴罪立功,否则便等着按律处理,绝不徇私。
最后除夕夜,阖家团圆的日子,王爷浑身是血,躺着被他和子影连夜送回了淮浙。
等王爷醒来,他只要人继续追查二殿下的下落,然后就不顾伤势未愈,全身心投入公务。
在淮浙的日子是真的难啊,影卫都放出去查人了,这边想要王爷命的人更是肆无忌惮,暗杀、毒杀种种手段不一而足。
王爷几次险些丧命,到现在身上的伤都没有好利索,可他回来不看病,不吃药,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除了每日追问阿沅的下落,其他的时候就跟个死人似的。
忠伯不忍心,多劝了一句:“王爷,影卫那边老奴会继续盯着的,颜家那边咱们的人也终于安插进去了,一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传来,您…要保重身体啊,人要往远处看。夫人总归是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