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
墩子反射弧有点长,直到走出了客栈才反应过来,扭头望着驱车的狐小步,“原来这是小羽的夫君啊?哎呦喂,俺才想起来这事。”
“蠢!”狐小步道。
墩子憨厚的笑着,慢慢变回小蜈蚣,“俺这不是早上木有吃饱。脑子转不过弯嘛?”
最憋屈的莫过于蛇君在渊,只能变回一条小蛇,和墩子一样被丢在车头,马车里头如今只有霍庭燎和楚羽二人。
一想起这两人在里头卿卿我我,而他身为蛇君却要在外头风餐露宿,怎么想都觉得委屈。
白瞎了这么多年的修为。
楚羽伏在霍庭燎的膝上,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过她如墨长发,指腹在她的脸上摩挲着,“离开这么久,白姬的伤也该好得差不多了。”
“我不会再让她伤害我娘。”楚羽直起身子。
霍庭燎清浅的吐出一口气,俊美的脸上浮现少许凛冽,伸手抚过桌案上冰冷的木盒子,“这颗心一旦安上去,就不可能再被摘下来。不留人客栈的东西,信用是绝对可靠的。”
楚羽点点头,“那我便放心了。”
然则让人不放心的是,所谓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温暖的掌心裹着她微凉的柔荑,楚羽觉得有些奇怪,恢复过来的霍庭燎似乎时刻都处于某种紧张状态,那种状态无法用言语形容,不知是担虑还是焦灼。可表面上,霍庭燎还是霍庭燎,安静如斯,面无波澜,对着任何人都不会笑,唯独对着她欢欢喜喜。
“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楚羽问。
霍庭燎拥着她,“我是永生不死的。”
她想着,也对!
马车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楚羽和霍庭燎坐在河岸边,姑获鸟在河面上徘徊,一切都显得十分和谐美好。在渊嫌恶的看着步步靠近的墩子,墩子却对在渊身上的腥味心心念念。
狐小步揉着自己的肚子,不知是墩子的医术了得,还是客栈掌柜给予的恩赐,这伤口竟然不药而愈。回头望着默不作声的梓桐,仍是那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霍庭燎回来了,梓桐的责任就轻了不少。
如今就等着复原胡映容,让一切都回归原点。
东平郡就在前头,他们不能现在回去。得趁着天黑再行事。楚羽显得有些紧张,离开东平郡这么多日,若是教人问起来又该怎么说呢?
“莫怕,临走前我已安排好一切,只说是带着你回老家祭祖。临走前你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便由你母亲随行照顾。”霍庭燎握住她的手,“而今黄泉之水已经洗去了他们的记忆,只要咱们把你娘平安救回来,此事就算圆满。”
楚羽点点头,“那我们先去何处?”
“尸身在霍家完好保存,魂魄寄存在狐小步手里,把心按上去再渡以修为,你娘便能回来。”霍庭燎低咳两声。
楚羽颔首,“你没事吧?我瞧着你脸色不太好。”
“欺负我看不见吗?”他笑着打趣,“我还得帮你把丈母娘救回来,岂能让自己先有事。”他的手轻轻刮过她的鼻间,“我的夫人,终于知道关心我了?”
“你这人真讨厌。”楚羽低低的笑着。
他伸手抚过她微烫的面颊,“恩,懂得脸红便是有些心动,那我也是值得。”他吻上她的唇,“为夫再接再厉,夫人可要耐心看我表现,若是表现得不好,也请夫人海涵。若是夫人觉得喜欢,万望夫人能给我再多的机会好好疼你。”
“你这话跟多少女子说过?”她问。
“唯你一人。”他一脸诚实。
她轻笑,“我看着,倒像是滚瓜烂熟。”
“因为背了好多遍。”他轻轻拥她在怀,“念了很多年。”
她凝眉,这话——原本不是留给她的吧?毕竟,她此前从未见过他,与他更没有半点接触。心里有些闷闷的,脸上仍挂着笑。
回到霍家的时候,楚羽站在院子里,望着熟悉的景物,一切都没有变化,跟走的时候是一样的。
楚羽望着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的母亲,想起自己一路的颠簸,不觉微微红了眼眶。娘什么都没变,只是没有呼吸心跳而已。
“一直将她存放在无妄界,所以尸身保持完好,还停留在刚刚死去的那时候。”梓桐道。
霍庭燎轻叹一声,瞧着手中的木盒,“你们都出去,这里交给我!”
梓桐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