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已经有点抖了,她又去看文件袋里其他的东西,有一份由律师起草的,关于变更抚养权的文书。
她起初以为只是普通的变更申请,但她细细看来,却发现并不那么简单。
因为这里面的主体,不是小御现在的养父母,而是她,她这个亲生母亲。
小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做了亲子鉴定,医学上证实了,周砚怀与他的确是父子关系。
然后后面的内容,让沈未苏观感震碎。
孩子的抚养权本来应该回到沈未苏和周砚怀两个人的手上,但这份文件,以沈未苏私生活混乱不堪,二胎孕期曾重度抑郁精神状况存疑,产后未履行母亲义务丢下女儿远走等各种缘由,否定了她可以作为一个优秀抚养人的可能。
然后,还有一张验伤证明,上面的内容,是她曾经在很久之前,跟周砚怀闹离婚的时候,争执间刺伤了他。
毫无疑问,一个持刀伤人的女人,绝不可能是精神状况正常且稳定的。
后面林林总总,包括她的家世,下落不明的父亲,入过狱的母亲,还有她的各类经济证明,她还是个留学都要靠家里资助的穷光蛋。
她在这份文件里,一无是处,连最起码的精神正常的人都算不得。
她把所有文件都看完了,看得胸口要窒息,她没想到周砚怀竟然防备她到这个地步。
他在背后做了这些事,为的就是让她丧失争夺小御抚养权的资格,她看完这些内容,都要对自己的能力打个问号。
她是不是真的是个很差劲的母亲,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抢夺孩子。
她正坐在地上浑身发冷,书房门忽然开了,来人踩着地板进入,拧着眉问,“谁在那里?”
听到周砚怀的声音,沈未苏捏着那些资料,缓缓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看着她在桌后脸色惨白的,他脸色沉着,“你怎么突然回来,也不说一声?”
沈未苏把手里的东西慢慢地放在了桌上,看着他,“我没说一声,你不是也立刻就发现我回来了——阮姨不是说你们打算在周家留宿吗?你突然回来,是盯着我的人告诉你,我搭飞机回来了是吗?”
他眉心紧锁,看着她放到书桌上的东西,他的脸色有些沉郁。
“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我说什么你信吗?”
沈未苏吸了吸鼻子,她再信他就是脑残,她扬了扬那些照片,“原来在我刚发现小御的时候,你就在做准备要抢走他了,跟踪我偷拍照片的人,就是你安排的对吗!你想用这些照片,把我塑造成一个下流放荡的女人?你打算怎么做?如果我们真的起了争执,你就把这些东西递交给法庭,让法官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还是你要将我的过去公开,让我身败名裂,受全世界的指责唾弃?让小御也憎恨我,视我这个亲生母亲为耻辱?”
面对她激动的指责,他脸色透出不耐,仿佛她正在无理取闹。
看她仇视又失望地看着他,他眉头轻皱着,“你要是脑子不清楚,就用冷水洗个澡,没发生的事,你在这里做什么幻想。”
沈未苏已经两步从书桌后冲出来,他那波澜不兴高高在上的样子,彻底把她给激怒了。
她将那些文件一股脑地丢向他,愤怒又有些绝望地说,“周砚怀,我脑子是不清楚,不然怎么会明知不合适还要跟你纠缠这么多年!你抢走窈窈,还想抢走小御,你还想要毁了我,你这个自私自利邪恶阴暗的变态,你真的让我恶心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