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给他脱外衣,他要是看到自己穿外衣上床睡觉,肯定要来骂她不做事。
这人刁得很。
拿了他衣服送去洗衣间,放下的时候,裴月嗅到他衣服上除了烟酒味,还有一股很香的脂粉味。
她肯定那不是她的,她没这个味道的香水。
有个念头闪过,她没等细想,手机的响声把她思绪拉回来。
她怕吵醒贺敬西,急忙接了电话出去。
那头的人是王梅,语气有些冷硬地问她,「裴月,陆凛有没有去找过你?」
裴月心头一紧,「没有,他不在你那吗?他上次走后我就没联系过他了。」
王梅气恼地说,「这孩子太任性了,放寒假的时候他说要留在那边做家教打工,我由着他,可都过年了他还不回来,我打电话他都不接。你以前是怎么教他的,这么大人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我这半年多事无巨细地操心他,关心他,他压根不当我是他妈,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裴月本来忍让她,但听她这么说陆凛,禁不住回嘴,「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听话懂事,怎么到你那就变得不知感恩了,说来还是你教的呢,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我有什么义务管你儿子在哪里。」
气冲冲地挂了电话,嘴上说跟她没关系,可心里早就七上八下了。
给陆凛以前的号码打了个电话,已经关机了,他去了京市念书,理应换了那边的号码了。
大过年的,这个小子能去哪呢……
外面烟火腾空,很是热闹。
她心里涌起一些念头,禁不住焦急起来。
裴月回头看了眼贺敬西,他睡死了,估计今晚上都不会醒了。
她去拿了厚外套,匆匆地出门,开车走了。
她其实一点都不确定陆凛会回来,他走的时候那么生气,这半年多他们一句联系都没有,他理应不会回来的。
可是,她又怕有那种万一。
驱车回到以前住的老小区,这儿她已经卖掉了,她下了车,裹着外套就往里走。
很久没回来了,这里比丽宫那多了很多年味,灯笼彩灯家家都挂着,鞭炮礼花不绝于耳。
她正往里走,一眼就看到远处石凳上窝着个身影。
她心里一颤,这冰天雪地的,晚上足有零下二十度,谁不回家坐在外面,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她嗓子发干地走过去,心已经揪紧了,那个人影听到脚步声,缓缓地抬起了头。
裴月心口一疼,脱口,「陆凛,大过年的***不回家,你坐在这里干嘛呢?」
话一出口,她借着路灯,看到陆凛冻得通红的脸上,带着无尽的伤痛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