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锦歌终于找回了声音,她骂他,完全没有收敛情绪,“陈元初,你是不是感冒把脑子烧坏了?”
这凶悍劲儿,让陈元初暗笑在心。
明知不合时宜,但他无法抑制。不过也仅限于此了,面上他不敢显露分毫。
他正色,以他惯常的柔和语调回应,“我很清醒,锦歌。”
“我想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婚姻极少能自己选择的,我也是其中之一。”
这话徐锦歌反驳不了,她身在这个圈子里,哪怕大多数时间都在世界各地乱跑,也见过听过不少身不由己的豪门联姻。有的幸福有的不幸,有的表面恩爱私下却是各玩各的。
“我想着与其未来和个不熟悉的人结婚,那不如找个自己有好感的。”
“很自私的想法吧?但我还是决定一试,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立个契约以一年为限。一年后如果你不想再继续这段婚姻,我们分开,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陈元初说了许多,但徐锦歌从那句“那不如找个自己有好感的”过后,便没再认真听了。不是不想,是未能够。
随着陈元初话音落定,此间陷入沉默。
良久后,徐锦歌问他,“什么时候的事儿?”
没头没尾,陈元初却明白她在问什么,柔声应她,“当你朝我走来的时候。”
他感觉自己被内核为伤凄的宿命感击中,他想抓着她,不惜一切代价。
“锦歌,你信吗?生活的偶然,其实都是命中注定的。”
徐锦歌没有回答他,她匆匆离开了邮轮,独自一人。陈元初没有拦,也没有追出去送她。他独坐于餐台前,任沉寂一秒秒杀死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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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邮轮,徐锦歌没有回家。她上了台观光专线,任由着巴士将她带往一个又一个站点。
到了终点【安和寺】,无法再向前了她才下车。
一路兜转,她踏上了通往安和寺的阶梯。凉风习习,不断抚过她的脸,让她觉得凉爽舒适的同时也带走了她心间迷惘。她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
安和寺内,她走走停停。
在一口冒着凉气周遭湿漉漉的古井旁,她遇到了一个老和尚。他穿着粗布衣裳,闲散地在那里扫落叶。那般意态,和武侠小说中的隐士大能差不多。
徐锦歌不由驻足。
她寻了一方草地坐下,不远不近地望向那老和尚。
“大师!”徐锦歌郎声唤他,一点都不怕生。
老和尚循声看了过来,笑,“什么事儿小姑娘?怎么一个人来山里了?”
徐锦歌:“随意地上了台观光车,它将送到这来的。”
停歇须臾,也不等老和尚多问,她便清晰道明,“我心里有事儿。”
老和尚:“人存于世间日日都在经历事儿,心间有事儿认真计较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徐锦歌细细回味,觉得这话说得好有道理啊。今天就算没遇见这事儿也有可能遇见另外的烦心事。既是避不过,直接面对便好了。
思及此,徐锦歌状态越发的放松,她向老和尚分享了今日晨间的种种,话方落全,就听老和尚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