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父母,小孩子更喜欢陪他玩儿了一下午的新的叔叔阿姨。
夏烛把陆倾安交到他父亲手上时,陆倾安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看着她和周斯扬,挥两下手就要抹眼睛。
陆倾安的父亲笑着哄了两句,跟夏烛和周斯扬道别,带着孩子往自家住的别墅去。
等人影消失在别墅院门,夏烛正欲转身,听到身旁人幽幽地来了句:“被小孩儿挂念原来是这样。”
“有孩子就是好。”他慢声。
“……”身体转了一半的夏烛,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眯眼。
然而被瞪的人先是没有察觉,手从口袋掏出来,揽着她的肩膀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临近傍晚,夕阳西斜,橙色的暮色洒在深红色的石砖路上,为原本就跳色的地砖更是罩了层温和的暖光。
不远处山下的海浪声夹杂在海风里,一并吹过来,让人心静。
夏烛在周斯扬怀里微微侧身,眼睛盯着他的眼睛,抱臂:“你在暗示谁?”
“没有,”男人回答得快,米白色的衬衫让他看起来格外清朗斯文,“不敢。”
如果说周斯扬说前两个字的时候夏烛姑且相信,但他后面又补的两个字就很显然在阴阳怪气了。
她叉腰,微微鼓唇:“你还不敢?我看你敢得狠。”
夏烛其实不是一个爱这样用怼人语气说话的人,但大概是周斯扬一直对她太温和,把她宠出了“坏习惯”。
男人被她训得低笑一声,抬手拢了拢她的后脑,压向自己,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低沉磁性的嗓音:“如果你不是那么反感的话,我们考虑考虑?”
“不过你不喜欢的话就算了。”他这句补的认真。
夏烛拍拍自己头顶的碎发,后撤身体,对上周斯扬的眼神,看她眸色认真,本还在开玩笑的她倒是有点诧异。
她稍稍歪头:“认真的?”
周斯扬被她怀疑的表情逗笑,手背蹭了蹭她的脸,收回抄进裤子口袋,和她并肩往前,语声温和:“是真的。”
他声线一如既往的平缓,好似这世界上没什么事能让他动气,对着她,更是会永远温柔:“刚帮人带过孩子,的确有点想要。”
“不过要尊重你的意愿,”周斯扬偏头看夏烛,抬手帮她拨了拨头发,“你喜欢我们再要,因为在这件事上,要忍受痛苦的是你。”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意愿,就觉得你该做这件事。”他揽过她的肩,把她带到自己身边,躲开从两人身旁路过,往坡下冲的山地车。
夏烛活的这二十多年,几乎没有从任何男性嘴里听过这句话,所以有惊讶,但同时又觉得周斯扬会这样说好像在意料之中。
因为他貌似是个不同于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男性”的男人。
平等的,尊重的。
夏烛看着他。
周斯扬抬手,再次用指关节碰碰她的脸:“所以我只是表达我的想法,最终怎么样都听你的。”
“要不要,想什么时候要,都你来决定。”周斯扬说。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去百十米,离两人住的那栋别墅越来越近,院门口种植着当地的果树,还没走近就闻到甜腻腻的果香。
两人对视良久,夏烛唇角突然弯大,笑起来,她松开周斯扬的手,背手倒退着往后走。
微扬的语调:“那如果我真的不想要呢?”
男人没有犹豫的点头:“可以。”
夏烛走得慢,还是笑:“算了算了,我觉得安安也挺可爱的,还是要一个吧。”
男人再次慢条斯理的应声:“也行。”
“那我要晚点生。”
“嗯,都可以。”
“那就八十吧,八十的时候再声生。”夏烛笑声逐渐放大,很愉悦的那种。
周斯扬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明知道她在开玩笑,却还是陪她一起闹,友情提示着:“那我就八十六了,可能不太行了。”
……
海风袭浪,没有任何一刻比此时还要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