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很喜欢听它捣弄出来的那瓶子掉地上给整岀来的声音。
那“讨嫌”,也喜欢“在二楼平台玩的时候,抢刁了别人打乒乓球而或羽毛球时掉在地上的乒乓球、羽毛球后,让人追着它跑”的样儿;喜欢在家的客厅自己把乒乓球而或别的什么小酸奶瓶……甚至是矿泉水瓶盖儿,用它那爪子把它们弄到比如电视柜下边的缝隙里,然后趴着一边看着缝隙里的那些它往仆捣弄着捣弄着就弄丢到那里面去的那些个玩意儿,一边用它那双爪子使劲去刨……等到实在是使劲了并累的不行了都还够不着或者越够越远,便趴着一边摇晃起它的小尾巴,一边拿眼睛去盯着那想去够却够不着,甚至是越够还越远的东西瞧……
那“讨嫌”,不想动弹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经常不去为它准备的那张床,而是弄得向北他们从外面回来,而或是一转身的瞬间,便能经常看见它倦在沙发上、椅子上,而或伸开了身子趴在茶几上酣睡……
那“讨嫌”绝不只有这些“讨嫌”,你看它一会儿仰躺在地上捧拢了它的那双爪子,在地上转着圈,向家里的另一只围着它转动着的混种犬“欢欢”,一个劲儿的做着“恭喜恭喜”;一会儿又跳上沙发,然后一会儿往左“跑”、一会儿往右“跑”,假意在躲闪着地上那“欢欢”的追捉;一会儿还趴在沙发外面的正前方,头朝里了向着窝在沙发底下的“欢欢”凶叫,那凶叫有的时候会引来“欢欢”烦恼了的回应,然后,搞得家里满是彼刚伏了此又起的“凶叫”声,直至招来了向北他们一家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的闻声喝止,方才能消停消停……
那“讨嫌”,自然也会招来一些应该有的“打”。只是,向北刚刚把它骗过来捉住在手,弄它到趁“向北刚起床背转身离开没两分钟,就跳上床去尿了它一个、屙了它一个”的地方去指认了现场和知道是它干的坏事后,就开打它的头和尾,以让它下长个记性而做到不再犯。
可是,向北常常这样做了,它却长不了记性,然后隔不了几天它又会去故意捉弄向北的床……当然,它也只是经常去捉弄向北而少有去捉弄向北他女儿的闺房,你说它讨嫌不讨嫌?
那“讨嫌”,也不是向北想打就能打着的主。如若不是去骗它过来然后下手捉住了它的话,向北去拉它、捉它,它通常都会跑开,然后躲在桌子底下、沙发底下、床底下,再然后露出凶相威胁着欲咬向北他们,好让他们知难而退……,如果这样了都还不听,它还真能下得去口。这不,向北在它丢失了5天之久才找回来的当天,为了捉它洗澡而它又不喜欢被洗澡,便还真就被它把右手食指给咬出了血。
这一次向北的右手指被它咬了且还见了血,是“讨嫌”第一次咬了他,也是最后一次咬了他。
咬的当时,向北生了气,但还不是最生气。现在的向北在知道他被咬之后的第四天便因为有人投毒而彻底失去了“讨嫌”,倒反而生发起了自己被“讨嫌”咬了的念想。他知道它不是真的要咬他,他也知道它不是真的咬了他。
向北记得,在“讨嫌”咬他之前的前5天上的那个傍晩,大概是7点左右的样子,向北照着惯例带着“欢欢”和“讨嫌”去楼下的河道边“遛狗”,也照着惯例跟着容易走远的“欢欢”,而听任之前从不会走远的“讨嫌”去撵“路上相向而来,然后相向而去的,陌生的两口子牵着散步遛弯的,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狗。却不曾想“讨嫌”因此而丢失了5天。
“讨嫌”丢失之后,向北他们都很着急,向北也急“讨嫌”之所急。因为“讨嫌”平时就因为怕找不到家而不敢走远,却从那天晩上就见不到了家和向北他们人而肯定着急着。而急了、慌了、乱了,甚至是可能生发出绝望般眼神的“讨嫌”,自然是让向北一想到它,便越发的急它之所急。
于是,向北他连续5天,一遇有时间就想尽办法去找它:
他在他们家住的那栋楼,上下楼梯找遍了从一楼到二十九楼的每一个楼层,他反复地去到地下停车场找遍了停车场的每一个角落,他去他们平时“遛狗”经常遛的地方找遍了每一处草垛和树丛,他沿着河道一遍又一遍地去排除“讨嫌”被人打死了然后扔在河岸草池中的某一处之嫌疑……
去找的时候,向北都吹着哨子。原先只要是向北嘴里的口哨一响,“讨嫌”和“欢欢”都能听到,并能突然从某一处探出头来,然后跑到向北的脚跟前摇尾晃脑。
可是,现在的一遍又一遍的找下来,一声又一声的口哨响起,向北他却依然没有见到“讨嫌”的身影。
如此这般重复,弄得向北都快要放弃了。
可就在向北快要放弃的时候,每当看见女儿那落寞的双眼,然后再又想起“讨嫌”的前世“冬瓜”也有“曾被人抱走了一个多月却被自己的不言弃、不放弃,然后缠着警官立案、做笔录、调视频,再然后终于把冬瓜找了回来”的经历,而下了再去找、再去找找的念头。
于是,接下来的那几天,向北到住地小区监控室调监控视频两次、到派出所调监控视频三次、到三江公园调监控视频一次、到邻近小区调监控视频两次。
每一次调监控视频,向北都是盯着监控视频快放了查、慢放了看,长达数小时之久。
一次又一次的排除,一次又一次的去找出嫌疑,一次又一次的不放弃,终于让向北在邻近小区通过调监控视频,发现了“讨嫌”丢失那晚碰上的那一对遛狗夫妇,并把他们作为了第一怀疑对象。
为了再碰上那一对夫妇,向北有连续两晩去那小区的路口守株待兔,希望能发现遛狗常从那地方过的他们。
为了找回“讨嫌”,当向北发现那夫妇的时候,有去边上的派出所求助警官去截那夫妇问询。
为了找回“讨嫌”,当那夫妇面对警官的问询而不予承认之后,向北有借着黑夜的掩护,跟踪那夫妇兜了个大圈,然后出圈前出二三里地外的三江公园附近一五层楼高的步梯楼的一楼。
为了找回“讨嫌”,向北于第二天的大清早就潜岀曾于前一晚跟踪那夫妇到过的那步梯楼,吹了口哨悄悄地找“讨嫌”,并且还在那步梯楼斜对面的停车场调监控、留“讨嫌”图片和他自己的联系号码,请停车场工作人员帮着留意了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向北还真就接到了电话,并找回了那丢失了5天之久的“讨嫌”。
记得,找回来的那天早上,正值中国人的中秋团圆佳节。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讨嫌”在中秋团圆佳节这一天,还真就终于回家和向北他们团圆了。
可,世事无常,好景也不常在,“讨嫌”它才回来后没多久,却又因遇难与向北他们长别长离了……
世事无常,这两年,向北感觉他们家失去了很多,因为就连犬这种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也接二连三的亡去了两个。
向北很重情,就像他在微信里如此这般发说说记录的那样:“冬瓜,今天是你逝去的第二祭日,愿你还能想起你的主人。冬瓜,我们记得你,甭管是你的前世、今生,还是来世!”
向北因为很重情,所以他再去面对“冬瓜”“讨嫌“的死的时候,也还常常表现得颇为伤感。向北说他永远记得它们,记得“冬瓜”是“讨嫌”的前世、“讨嫌”是“冬瓜”的今生,记得它们的可爱和它们跟他彼此在一起的时光。
借着语秋信里说的,向北总有跟语秋说不尽、道不完的事儿和话儿。
现在,在语秋的信里,向北记得:
语秋在信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