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的一个和风细雨的早晨,天还没有亮,一列商队缓缓的在运城城墙门口停下,准备检查后出府。
这商队是给楚王府运送绸缎的,整支商队不知道有多少长,也不知道有多少辆的马车,站在城门的侍卫从这里望去都看不见商队的尾。他们七日之内要赶到丰城,领头的人在门口给守卫看了通关文牒之后,便马上给放行了。
商队的马车一律都是红木的车厢,守城的眯着眼睛一辆一辆的看过去,其中有两辆红木的马车木料不知道是不是不一样还是怎么的,怎么看都有些晃眼。
“干嘛还在这里站着。”从城楼上下来的侍卫懒洋洋地道,“都是送去楚王府地贡礼,就算是有问题我们哪里看得出来,还不如上来喝酒。”
那个侍卫点了点头,想想也是,便跟着他上去喝酒。
商队在离开运城不久两辆红木马车就本来从中间落到了最后,然后商队停靠在一家路边小摊打尖没过多久就一家看不见最后的马车了。
商队马车众多,混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人发现,离开的时候也没人察觉。
两辆马车离开车队之后在一个角落有丫鬟下来剥掉了马车外面的漆壳露出了里面黄色的楠木,马车的车轮也都套上了棉布,车里的人懒声问道:“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回主子,过了这段山路就到了,”丫鬟恭敬的说道,“老爷已经在山上的庵里给您安排好了,只不过老爷说他过两日可能要进京,让您在庵里好好地养着。”
车厢里的人轻声嗯了一声之后便没有任何言语。
送走了顾清浅,沈墨一个人在宅子里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寂寞,他的事情最近几日也有些增多,听说沈晔回京之后居然在几日之内解决了北方春旱的问题,似乎是借着底下的暗渠浇灌。
又听说如今国库充盈,北方开凿了渠道,南方修筑了堤坝,全国一片欣欣向荣。
这转变也实在是太大了,之前可还是说沈晔治国无方,现在是完全转了个样。沈墨这一派的人在朝廷之中依旧是纹丝不动,该歌功颂德的就歌功颂德,最近几日皇帝甚至看到了好几张歌颂沈晔的奏折,写的人都是沈墨这一派的大臣。
拿着裴旻送来的信,沈墨随手收进袖子里面,拿起身边的鱼竿继续钓着鱼。
自从侧妃娘娘走了以后,沈墨明显就到荷花塘的次数变多了,观砚也看着一池的荷花从绿墨点点到荷叶田田,自家主子也天天钓鱼也把池子里面的鱼钓的越来越精。
“主子,刚刚赵公子送信过来了。”观砚从暗卫那边拿过信封道。
赵府离宅子才几步路的距离,赵公子还要寄信过来,观砚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自家主子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塞到自己的袖子里面。
“本宫知道了。”沈墨放下才刚刚拿起的鱼竿道,“观砚去备茶吧,把本宫之前藏得那小盒碧螺春拿出来。”
“是。”观砚快步离开了这里。
沈墨抿了抿唇,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这一身白底金丝勾勒的袍子,背后一只五爪的金色巨蟒栩栩如生地勾画在上面。
他吩咐没过多长时间,院子的两边已经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官兵已经一圈一圈地把院子给围得水泄不通了,沈墨捏着扇子吩咐丫鬟打开宅子地大门。
门口领头的人正准备来敲门,没想到宅子地大门已经被缓缓地打开,沈墨嘴角微微上扬,一身蟒袍颇为霸气地站在门口道:“皇弟今日来又是为了什么?”
“皇兄是明知故问。”沈晔冷笑,“我都走到了半路还要回来,皇兄应该已经知道了。”
沈墨缓缓摇了摇头道:“皇弟说什么胡话,本宫也不过是刚刚得知你回来了所以特地来前门相迎。”
现在清浅不在这里,他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对沈晔他本身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是官兵已经把这个院子围得密不透风了又能如何?沈墨目光有些凌冽:“看来皇弟是特意想和本宫过不去了么?”
沈晔笑了笑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听街坊邻居说你的宅子里面可是有一位怀孕的姑娘……”
“怀孕?”沈墨轻笑一声,“皇弟指的是谁?顾清浅吗?顾清浅最近吃的多了,肚子粗了一圈怎么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面就是怀孕了,皇弟什么时候开始捕风捉影听信一些连证据都没有的事情。”
沈晔的脸色稍有缓和:“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听说侧妃怀孕了所以特地回来看望一下侧妃娘娘而已,毕竟这是父皇第一个皇孙,我也挺高兴的。”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沈晔高兴?若是有沈墨有孩子了沈晔心里应该发怵才对,哪有会心情来高兴。
“不妨皇弟费心了,”沈墨淡淡地道,“顾清浅只是最近吃多了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