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将军那般厉害的人物,他怎么会死?”
元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他年幼时,就常常听说大将军宋飞,十七岁入朝为将,沙场十数载,从无败绩。
谢黎低垂着头,情绪有些低迷,淡淡吐了句,“郎君可还记得那日射杀您的箭长什么模样?”
元谌面上一顿,一个诡异可怖的念头自心中冒出。
“我岳父的遗体是在京郊发现的,身上插着的箭与那支一模一样。”
“铁甲军折损过半,宋小将军身首分离,惨不忍睹。”
“郎君,幕后黑手是何人,可用臣亲口告诉您?”
句句传进元谌耳中,吓得他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望着一桌的茶点愣神,久久没有动作。
谢黎低头轻笑,眼底满是无奈,“想我岳丈征战沙场数年,屡立战功,如此传奇的人物没死在蛮夷刀下,竟是死在自己效忠了一生的君王手里。”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元谌回过神,面上还有些恍惚,“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臣也想知道。”谢黎抬眸望向他,笑容苦涩,“明明岳丈都将兵权还了回去,为何还会遭此劫难?”
“他是个疯子!”元谌缓缓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听信江湖术士的话,儿子要杀,忠臣也要杀,不是疯子是什么!”
谢黎指尖一松,目光落在他身上,低声道,“如今咱们手里还余下一千铁甲军,皆听命于臣的夫人,可仅凭这些人手,还远远不够。”
元谌有些愣神,亲爹的狠心让他如遭雷击,脑袋成了一团浆糊,提不起心思考虑旁的。
“郎君不如听臣一言。”沈济幽幽开了口,轻敲手指,嘴角勾起一抹温隽的笑意。
元谌回眸看向他,沉声道,“沈大人可是有法子?”
“郎君与其明争,倒不如暗斗。”沈济眉眼弯弯,笑容温和,语气却有几分凉薄,“咱们已经知晓了大皇子的行踪,既然他野心这么大,郎君何苦不利用起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郎君应该懂得。”
元谌闻言,眸光一亮,语气也快了几分,“沈大人是说……要我在大皇兄后头反?”
“这怎么能叫反?”沈济笑眯眯打断了他的话,温声道,“大皇子谋逆,狼子野心,我们是一心为了皇上,得了消息就去救驾。”
“只是……这架救的及不及时,不还是由着郎君说了算么?”
沈济朝他眨了眨眼睛,笑道,“若大皇子得了手,我们便来个天降正义,制裁逆贼,功劳落在郎君头上,届时由我们几个带动官员情绪,拥护郎君,您就能名正言顺的上位。”
“若他没得手,反被皇上制住,那郎君就是忧父心切,带人去救驾,也能落得个好名声,讨得皇上欢心,储君之位也算是稳了大半。”
越往下听,元谌的眼睛越亮,思绪豁然开朗,“对……就依沈大人的!”
沈济勾唇笑笑,不经意的瞥了眼谢黎,匆匆掩下了眸底的情绪。
只要大皇子能狠下心来造反,那皇帝究竟是死是活,可就由他们说了算了。